桓甯拿起桌上還未來得及蓋玉玺的傳位诏書。
“廖辰王皇三子殷羅,淑質英才,深得朕心,必能克承大統……”桓甯照着傳位書一字一句讀了出來。
桓甯頗有意味地看了一眼皇帝,好心道:“我幫您蓋上玉玺吧。”
“不必。”皇帝隐忍難耐的聲音傳來。
桓甯拿着诏書走到他面前,半跪在地,不緊不慢道:“您不将玉玺交出來,我怎麼服衆啊?”
皇帝緊蹙眉頭,神色仿佛要将他碎屍萬斷般:“滾……”
桓甯眉頭微蹙,神色不悅,卻還是好言好語道:“把我罵走了,誰來替您收屍?”
“你……咳咳……咳”
“快點把玉玺交給我,我的耐心不多了。”桓甯将他扶起,細心地替他拍着後背,“陛下以為我真的找不到嗎?”
“若您想不入皇陵,那便這樣吧。”桓甯停下手,一副要走的樣子。
太子無力與他抗衡,而廖辰王被桓甯困在趕回來的路上,無法及時回來。
他既然敢逼宮,又怎麼會不敢做這件喪盡天良的事。
反正自己也活不了多久,不求名垂青史,至少也不能遺臭萬年。
桓甯見皇帝看了眼枕頭底下,便将手伸進了他的枕頭下面,果真摸到了一個布袋。
取出布袋,裡面就是晉北皇帝帶帶相傳的玉玺。
桓甯勾唇一笑,淡淡道:“那我便送您早些入皇陵吧。”
桓甯隔着被子,一劍刺入他的心髒,結束晉北皇帝殷鳴的一生。
而在南瑞的邊境,兩軍交戰,楚懷迪身在丞相府,便由徐平率軍征戰,敵軍措不及防,被徐平輕而易舉地攻下了餘陽城。
城内百姓歡呼雀躍,好吃好喝地款待熱血奮戰的将士們。
楚懷汐也帶着簡簡來到慶功宴。
徐平見楚懷汐出現,便将她擁到主位上。
楚懷汐也沒推辭,而是自己倒了一碗酒,舉過頭頂,以表告慰南瑞為國戰死的英靈。
楚懷汐一口喝下,随後又到了一碗,舉在面前。
“各位南瑞的将士們,我們回來了!不遠的将來,我們終會奪回一個完整的家園!”
楚懷汐笑眼盈盈地看了一圈,随後仰着頭一口飲下。
“殿下豪爽,一點都不輸軍中男兒。”徐平貼心地結果酒碗。
楚懷汐伸手擦了擦嘴:“徐将軍,我還有事,便先告辭了,你陪他們繼續喝吧。”
楚懷汐出了門,簡簡跟在她身後,:“小姐今日又有了信的計劃麼?需要簡簡陪同嗎?”
楚懷汐望着天上的半塊月亮,神色晦暗,自己隻要一閑下來,就會被想起周洧。
所以,最近楚懷汐都把自己忙的不可開交,才能短暫地将自己抽離出周洧帶來的悲傷。
“好,你陪我走走吧。”
不知不覺走到了餘陽城的天壇,她們在長階上坐了下。
“所以小姐,您竟然是南瑞的公主!”簡簡好不容易才聽清了來龍去脈。
楚懷汐點點頭,她早已把簡簡當成自己的家人,便也不需要再隐瞞下去。
“怪不得,少主讓我們保護好您。”簡簡忽然意識到自己是不是說錯了話。
“小姐……不對,殿,殿下是簡簡嘴拙,惹得您傷心了。”
楚懷汐搖了搖頭,主動去握住簡簡的手,風吹起她鬓間的發絲。
楚懷汐将淩亂的發絲重新鈎回耳後,抿抿唇輕聲道:“沒關系,周洧他……是個什麼樣子的人啊?在你們眼中。”
簡簡拄着下巴,細細思考最終用了四個成語來概括:“文武雙全、高風亮節、無人不曉、風流倜傥。”
楚懷汐疑惑地看向她。
簡簡微微一笑解釋道:“少主能力好,品行好,聲望好,樣貌自然也是最好。”
“他就沒有不好的地方?”楚懷汐眉頭一挑。
“有是有不過都是可以忽略不計的。”簡簡不好意思地笑笑,“正因為他是少主,因此所有人都帶着不一樣的眼光去看他,不過他沒有讓我們失望過,少主單槍匹馬,從被滅族的險境中,将我們拽了出來。”
“沒有他,也就沒有蠱族的現在以及将來。”說到這兒簡簡眼中閃過淚花。
他們好好的少主,怎麼就突然之間。不在了呢?
簡簡此刻像一個等待被接回家的孩子,殊不知周洧還活着,遠處的族人也在奮力地尋一處安定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