邁動長腿一步一步地走向床榻。
彎月就被他抱在懷中,她沒有反抗,也沒有順從地摟住他的脖子,隻是雙手垂落,神情暗淡,像一個受人掌控的人偶一般。
好在桓甯沒有将她扔落在床,而是輕柔的放下。
彎月心中還有一絲的動搖,卻不曾想這隻是他虛于表面的假象。
桓甯攻勢猛烈,彎月招架不住,但她的自尊不讓自己的示弱。
彎月将下唇咬得發白,絲絲的血腥味順着舌尖傳入大腦。
床闆的搖晃聲充斥整個營帳,但兩人之間除了維持生命的喘息外再無其他,此刻就像一場無聲的鬥争,顯然桓甯是掌控的那一方。
情到深處,桓甯擡眸看了一她,眉頭緊皺、死閉着雙眼,唇瓣已經被咬得滲出血絲,卻還是一聲不吭。
桓甯不悅,威脅道:“忍得這麼幸苦,不如給你毒啞。”
彎月頓時睜開眼睛,對上他接近瘋狂的神情,出了神。
桓甯趁她不備,稍稍用力,彎月便着了道輕呼出一聲。
“看來還是有點用處。”
……
晦暗即将被劃破,一縷縷陽光灑出。
模糊不清的天色中,一衣衫不整的女子跌撞而出,她行色匆忙,青綠色的衣袂飄在空中,但她并非是這抹天色中唯一的身影。
楚懷汐難得起得格外早,她不敢相信自己與周洧的關系已經捅破最後的隔膜,周洧已經可以明目張膽的對着她表明心意。
昨夜她也與周洧好好談了一番。
楚懷汐沒有先将自己的感情告訴他,而是與他講明了自己的顧慮。
周洧沒有立馬回答她,而是講了一個故事:“從前村落中有一對青梅竹馬,他們都是軍中之人,兩個人感情很好,家裡的長輩們也頗為歡喜,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
可是一天女孩在一場戰鬥中被俘虜,他們給女孩下了一種過了時間就永遠解不掉毒。女孩沒有那麼幸運,等到男孩拼盡全力來救她的時候,毒藥已經解不掉了,會伴随她一生。
男孩依舊不死心,不斷嘗試,女孩知道自己時無多日,也不想在看男孩不斷地取自己的血來救自己,于是她走了,離開了村莊,也離開了男孩。沒人知道她去了那裡,隻留下一封信讓男孩忘記她,不要去找她。
男孩傷心欲絕,魂魄也像随着女孩一齊離開了般。整整五年,男孩背負使命再次去征戰,這次他闖入敵人内部,将敵方首級的頭顱摘了下來,卻也不幸中了和當初女孩一樣的毒。
可是男孩沒有解,像是早就做好準備了一般,收拾行李踏上尋找女孩的路,隻留下一封訣别書。最後男孩死在了距離女孩屍骨一公裡的地方。他到死也有沒有見過自己信心心念念的人。”
楚懷汐靜靜地聽完,感觸道:“不負家國,不負卿。”
周洧笑得苦澀:“後來,村民們找到了兩人的屍骨,将他們合葬在了一起,雖未成婚,卻已夫妻之名下葬。”
楚懷汐察覺到周洧的情緒不對,伸手覆上他的肩膀,安慰地輕拍着。
“故事裡的男孩,就是我的哥哥。”周洧聲音低沉、不舍。
“嫂子走後,哥哥整天失魂落魄,那時我還小,他曾跟我說,他知道自己救不回嫂子,遺憾沒有早點去愛她。”
周洧對上楚懷汐的眼睛,語氣鄭重:“所以我不想我們也有遺憾。”
他的瞳孔深邃,此刻就像一個無底的漩渦,好像要将楚懷汐吸入進去,楚懷汐無法移開眼,神色也由憐惜逐漸變為淺淺的愛意,随着時間的流逝逐漸濃烈,那抹難以察覺的情愫似乎在此刻傾瀉而出。
好像早在見到他平安地站在自己面前的那一刻,那些顧慮也都煙消雲散了。
“以後的事情誰知道呢,我想至少現在我們之間是沒有遺憾的,好麼?”周洧透過她的眼睛,窺見她動搖的心,又再次突破她的防線。
最後周洧聽見了他期待已久的回應。
“嗯,你說得對,以後的事情又有誰能預料的到呢。”楚懷汐的手從他的肩上拿下,移到了周洧的手背上。
楚懷汐的指尖溫熱,觸碰到他的微涼的手背上,溫度順着指尖傳進皮膚,在心頭環繞。
周洧眸色微動,他抿唇一笑,反手握住了她,十指緊扣。
又将頭輕輕地靠在她的肩上,耳根泛紅,颠覆往常地含笑道:“是啊。”
楚懷汐低頭看着他的發頂,有些猶豫地問句:“你喜歡我麼?”
周洧沒有思考,脫口而出:“很喜歡你,杳杳呢?”
楚懷汐聽見自己想要的答案才徹底放下心來,她才确定這不是一場夢。
“我?”楚懷汐沉默兩秒,拖着長調道,“也許吧。”
周洧一聽立馬坐不住了,他起身看着她狡黠的眸子,氣悶悶道:“什麼叫也許吧!”
随後轉過頭去。
“怎麼,阿洧生氣啦?”楚懷汐空的那隻手去摸他的下巴,将他側過去的頭扭過來。
“一個巴掌,一顆棗。你很壞呀。”周洧頗為無奈,對着她嗔怪道。
可他就還真的很喜歡這顆棗。
之後無論周洧再怎麼套她的話,她也始終沒有把那兩個字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