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星光閃爍,風輕不燥,待卸甲歸城,望汐兒賞顔,同觀星辰 。晨昏交替,願汝安好。期待朝陽升于東方,亦期待汐兒賜以回言。
滿篇的思念,映入眼眶,楚懷汐看着周洧一筆一畫寫出來的想念,心中觸動萬分。
可是又為什麼會沾上血迹,莫不是突遇敵襲,受了傷?
想到這裡,楚懷汐心中一緊,腦中理智全無,腳步虛浮地像門外跑去,準備收拾行李去找周洧。
沒走兩步就被楚懷迪一把拽住,楚懷迪盯着楚懷汐倔強的背影寬慰道:“杳杳!别急,說不定他隻是受了一點小傷,沒事的啊。”
“我想去找他。”楚懷汐聲音哽咽,卻格外地堅定。
“冷靜點杳杳,咱們可以從長計議。”楚懷迪逐漸用力将楚懷汐的胳膊往回拽。
楚懷汐退了一步,低着頭手握成拳,指甲嵌入肉中,拼命地壓抑自己的呼吸。
她轉過身淚光盈盈,淚水随時都會奪眶而出,深不見底的瞳孔藏着無盡的哀傷,卻無法被淚水沖淡。
“哥哥,他不能有事。”
左眼的淚珠率先流下,随着一個“他”字湧出眼眶,
楚懷迪嘴唇翕動,勸阻她的話語如鲠在喉。
世人曾說,眼淚的流向最能看透人心,右眼為喜,左眼為悲。
從未見過妹妹的這副模樣,楚懷迪也心軟了起來,緩緩地松開了手,放她去找心裡的那個人。
楚懷汐回到自己的屋子,收拾了不少的藥品,她沒有告訴除了楚懷迪之外的任何人,隻留下一張代表自己離開的字條。
母親,近幾日我心神難安,擔心周洧出了事,遂前去尋他。
連續幾日的快馬加鞭,令楚懷汐日漸消瘦,好在經過幾天幾夜的趕路成功到了軍隊駐紮的營地。
“到了,公主陪你出來這一次,就要了我半條命,等會去之後你可得好好補償我。”欲風揉着酸痛的肩膀,撐着腰。
楚懷汐白了他一眼,若不是他最善以毒治人,又武功高強,不會拖累自己,誰會把一個一隻呱噪的“鷹鹉”帶在身邊。
“我去看看,你在這裡不要亂跑。”楚懷汐望着眼前的營地,對身旁的欲風叮囑道。
“好好好,公主就放心地去找你的心上人吧。”欲風大手一擡,還是一如既往地诙諧道。
楚懷汐頭也不回地威脅道:“再多嘴,就讓甯老來教訓你。”
甯老是如今金面門的門主,也是欲風在這個世界上最害怕的人,在甯老面前,欲風便成了一個寡言少語的乖乖子弟。
受到了如此大的威脅,欲風挂在臉上的笑意立馬沉下來,神色憂郁。
欲風低下頭随意地踢着腳邊的石子,洩憤般地将石子踢了好遠,嘴裡喃喃道:“就會拿那個大魔頭壓我,不說就不說嘛。”
天空烏蒙蒙的,臉皮薄的太陽偶爾出來遊蕩,剩下的時間裡都悄悄地躲在厚重的雲朵裡,叫人找不見它。
周洧從自己的營帳走出來,正低頭理着自己不規整的領口。
恰巧對面迎來以為女子,女子一身青綠色的粗布衣群,頭上束了一條同樣顔色的發帶,身上斜挎着一個藥箱。
“好巧,曳影大人是要去看世子麼?”女子奉上笑顔,微挑的眉眼配上一抹紅唇,風情流轉。
眼前的女子雖說是鄉下女醫,可這身細皮嫩肉和一雙會勾人的眸子,叫人懷疑。
周洧心不在焉道:“隻是随便逛逛罷了。”
“好吧,若是曳影大人箭傷未愈,盡可來找彎月。”女子也不自讨沒趣,正意離開。
不知從那裡刮來一□□,狂風卷着樹上搖搖欲墜的葉子一掠而過。
好巧不巧一片綠葉落在了周洧的發間。
彎月踮起腳,伸手向周洧頭頂伸去,可未等靠近他,周洧往後退了一步,步子夠大,縱使彎月去夠他垂下的手也還差一大截。
周洧低着頭退後一步,等他再次擡起頭時,眼前一楞,眼底浮現了自己朝思暮想的身影,可這身影卻與自己想象之中的有些差别……
看起來很是生氣,在與他對視的那一刻後扭頭、轉身離開。
身影消失在眼眶,周洧立馬繞開彎月,跑着追了過去。
隻剩下彎月環着胸看戲,“噗嗤”一聲,輕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