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象中的火藥味并沒有到來,好像這場沒有硝煙的戰争就結束了,卻讓室内陷入一種更詭異的靜默,項目經理開始緊張的講企劃書。
和祁氏的項目在集團很受重視,參與這個項目的人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宋知韫也為這個項目奔波忙碌了許久。
畢竟祁家的地位在京城不一般,稱得上是真正的世家,和宋家盛家這些後起之秀不同,祁家明代發家,曆經百年風雨而不倒。
而這次對接的祁小公子,更是難纏的主,在家裡驕縱慣了,很會為難人。
宋知韫知道宋知念加入這個有點費力不讨好的項目中的目的,雖然不反對,但還是在會議結束後好心的,特地的去告訴她。
“祁氏這個項目并不容易,祁家那位不好搞,你要想曆練,集團内有很多項目都合适,不要急于一時。”
宋知念大概始終把宋知韫放在一個敵對的位置上,還是不領她的情,“我既然來了,就會做好,我也不是什麼經驗都沒有,姐姐還是多操心自己吧。”
說完便揚長而去。
宋知韫看着宋知念的背影無奈的搖搖頭,她這麼急會吃虧的,放在别的普通項目上吃吃虧也就算了,祁氏這個項目馬虎不得。
但宋知韫也知道多說無益,隻好讓程霜多盯着。
忙完日常事務,宋知韫沒在公司多待,很早就下班,因為今天她要回家。
雖說成年以後宋知韫就一個人搬出去,到公寓裡住了,但每周回家和爸媽吃飯還是不變的規矩。
她今天回來的早,家裡還沒開始準備晚飯,宋知念不在,爸媽都坐在客廳裡看書。
見到宋知韫,宋一明和鐘玉趕快笑着拉她坐下。
鐘玉拉着宋知韫的手檢查傷勢,“還好沒留疤。”
“哪裡就那麼嬌貴了。”宋知韫笑着回應着鐘玉的關心。
“這手就是女人的第二張臉,哪裡不嬌貴了,你看你這手多漂亮,要是受傷了以後怎麼彈琴呢?”
宋知韫的手部條件确實優越,手指纖長白皙,天生彈琴的好苗子,她小時候,鐘玉就想把她培養成音樂家,後來雖然沒成,但宋知韫彈琴的底子卻在那裡。
閑聊幾句,鐘玉要去準備今天的晚飯。她不常下廚,但宋知韫回來的日子,她還是習慣親自做飯,宋知韫也很習慣幫鐘玉打下手。
兩人穿着圍裙在廚房備菜,偶爾說笑,那畫面别提多溫馨了。
以至于宋知念這個親女兒回來看到這一幕,站在門口都顯得有些多餘。
吃飯間,那些爸媽的習慣的對宋知韫的關心和偏愛的言語和動作,更是讓一旁的宋知念紅了眼。
宋家的氛圍不像别的家族,或是嚴肅,或是勾心鬥角。宋一明和鐘玉都是有教養又好相處的人,以至于家裡平常大多都是輕松愉快的。
但宋知念的成長過程中很少會出現這樣一幕,大多時候,她隻能看見母親忙碌的背影和哀傷的神色。
她突然間就沒有了胃口。匆匆吃過幾口,宋知念就以身體不舒服為由離開了。
原本愉悅的氛圍也轉入沉默。
宋知念回到房間,這個房間是爸媽新給她布置的,很用心,摸清她的喜好一件一件挑選的,可是她忽然想起自己以前的房子。
那個房子很小,隻有她現在房間的一半大,裡面的東西也不多,也不像這麼精緻,卻承載了她二十幾年來所有的記憶。
而她記憶中的那個人,現在已經離世了。
雖然和她并沒有血緣關系,但是二十多年的養育之恩不是假的,倒是如今這個家,才讓她感覺格格不入。
宋知韫不知宋知念突如其來的情緒變化是為什麼,但還是倒了一杯熱牛奶上樓去看她。
可沒等她熱好牛奶,就接到了盛錦天的電話。
“阿韫,城北新開了一家法餐,想邀請你一起去。”
宋知韫對盛錦天實在沒有好感,很直接的拒絕了他的邀請,“我不愛吃法餐,而且我已經吃過晚飯了,盛公子可以約别人。”
盛錦天那聲“阿韫”叫得親昵,宋知韫這聲“盛公子”直接給他潑了盆冷水,讓電話那頭的盛錦天臉都黑了。
其實宋知韫看不順眼盛錦天不是一天兩天了,他們兩家是世交,從小的接觸就不少。宋知韫看見過年幼的祝硯安敏感孤獨的被欺負,也瞧見過盛錦天的盛氣淩人。
這幾年,盛錦天收斂不少,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宋知韫對他也實在提不起好感。
坐在盛錦天身邊的朋友聽見宋知韫毫不留情的拒絕,開始起哄說,“盛公子這不行啊,人家根本不領你的情。”
盛錦天臉色陰鹜,随即又笑道:“這個不領情,不是還有另一個嗎?新領回家那個真小姐比她好搞的多。”
他掐滅了手中燃着的煙,轉頭就給宋知念撥去了電話。
宋知韫對盛錦天的冷淡态度他早察覺到了,宴會上更是直白的說不想嫁給他。
好啊,反正她也是個假的,那盛錦天就把那個真的扶起來,沒經曆過人心險惡的宋知念可比宋知韫好拿捏多了。
而此刻的宋知念正在房間啃程霜給她的項目資料,忽然接到盛錦天吃飯的邀約,有些驚訝和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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