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飒也有些熱的受不了,站起來,看向太極八卦頭:
“這個紅蓮業火為什麼會忽然燒的這樣盛?!要燒多久?!”
要是燒一個時辰,自己該不會脫水熱成人幹吧。
太極八卦頭見狀也站起來,搖頭無奈道:
“誰知道。”
他說:“這紅蓮業火由魔族一族的眼淚灌溉,眼淚越多,紅蓮業火燒的越盛。”
雲飒“呃”了一聲:“........眼淚?!”
“對。”太極八卦頭撇了撇嘴:
“你還不知道你為什麼被抓進來吧?”
他說:“我、你,還有這山谷裡的人族,都是被魔族抓進來當祭品的。”
“祭品?”雲飒瞪大眼:“祭......祭誰?”
“上一任老魔主,漱風。”
太極八卦頭道:“上一任老魔主漱風意外隕落之後,人族和魔族便結下仇恨,魔族每年都會用人族來祭奠老魔主。”
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雲飒:“我們就是今年那個被抓來當祭品的幸運倒黴蛋。”
雲飒心想這就是人魔大戰的根本原因嗎,忍不住便問:
“那漱風當年是被人族害死的嗎?不然魔族每年抓人幹嘛?”
“這個.........”太極八卦頭正想說話,他和雲飒腳邊的裂縫裡忽然竄出一陣紅火,差點燎着雲飒的衣擺。
雲飒趕緊往後退,但是顯然退避不及,周圍地面竄出的紅蓮業火越來越多,像是探頭的地鼠一樣,這邊剛滅,那邊又冒了出來。
有不少修士躲閃不及,直接被紅蓮業火纏上,有些修為低微的修士甚至渾身被火包圍,倒在地上,被燒的嘶吼尖叫,大喊救命,那模樣看起來要多滲人有多滲人。
而周圍沒有被火纏上的修士也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自顧不暇,能躲開業火已經實屬幸運,哪有精力救人。
雲飒足尖輕點,靈活避開那一丈高的紅蓮業火,看向越來越多的人倒在火中被焚燒,鼻尖甚至還能聞到肉燒焦的味道,眉頭緊皺,忍不住扭頭對太極八卦頭道:
“喂,這個業火要怎麼滅掉啊!?”
“滅不掉!”太極八卦頭,被地面的業火纏上腳了,整個人焦頭爛額:
“紅蓮業火受魔族眼淚澆灌,眼淚越多火越盛,我也沒辦法啊!”
“受誰的眼淚澆灌?”雲飒扶額:
“想想辦法啊,總不能我們所有人被燒死在這裡吧?!”
太極八卦頭撲不滅腳邊的業火,也不敢過來,隻能搖頭道:
“沒辦法的。”
他說:“這個紅蓮業火日日受老魔主遺孀素心問玉的眼淚澆灌,憑我等修士之力,根本無法撲滅!”
“........素心問玉?”雲飒思忖道:“老魔主遺孀?”
“是啊。”太極八卦頭指了指山谷盡頭不遠處的某個地方,可以看見那裡有結界存在的痕迹:
“自從老魔主隕落之後,素心問玉就整日用眼淚灌溉紅蓮業火,據說眼睛都已經哭瞎了。”
雲飒:“..........”
他轉頭看向太極八卦頭所指的方向,思忖片刻後,避開右側竄起的幾丈高的紅蓮業火,足尖輕點,朝結界飛去。
“哎,别去!”
太極八卦頭心中一驚,沒來得及叫住他:
“那結界不能擅闖,是老魔主留下的,你闖進去,會灰飛煙滅的!”
可惜雲飒還沒聽清楚他的話,就先行一步離開了。
看着雲飒的背影,太極八卦頭咬了咬牙,沒跟上去,而是專心和燒到大腿上的業火纏鬥。
這業火不同于一般的業火,用普通的水也根本滅不掉,唯一能做的,就是讓素心問玉停止流淚。
雲飒手被捆着,但是腳還能動,按照太極八卦頭的指引,來到山谷盡頭,遠遠看着那結界裡的人。
結界裡的人背對着他,看不清神情,也不知男女,隻是身着一身紅衣,一頭白發奇長,鋪散在地上,周圍業火焚燒,而他則安靜地打坐着,似乎是聽不到外界傳來的哀嚎。
有一層若隐若現的結界将素心問玉和外界的人隔絕開來,素心問玉的眼睛上蒙着半透明的白布,什麼也看不見,應該是如同八卦太極頭所說,因為流淚太多,所以已經瞎了。
雲飒想看的清楚一點,于是又緩步靠近結界,豈料他的腳步聲驚動了結界裡的素心問玉。
素心問玉身體一晃,微微側過頭來,朝着雲飒的方向。
雲飒沒想到素心問玉竟然會察覺,腳步一僵,站在結界外,不知該往前還是退後。
素心問玉緩緩站起身,憑着雲飒剛才發出的動靜,一步一步地走過來,直面向雲飒。
隻一眼,雲飒就被素心問玉那張臉驚得一愣。
那是一張極美、極漂亮的臉龐。
美人皮膚白皙,唇如含朱丹,薄如蟬翼的白布根本遮掩不住素心問玉如畫的眉眼,反而隐隐約約透露出淡淡的憂愁來,平白給他增添了些許易碎的脆弱感,讓人忍不住心生一股強烈的保護欲。
“你是誰?”素心問玉緩緩啟唇,朝着雲飒的方向開了口,透着淡淡的冷:
“馬上離開這裡。”
雲飒一愣,随即從素心問玉的美貌中回過神來,穩了穩心神,試探性道:
“夫人?魔後?請問該怎麼稱呼您?”
還有,這人到底男的女的?
看不太出來啊!
素心問玉:“.........”
素心問玉偏過頭,皺了皺眉,似乎是在努力分辨着雲飒的聲音:
“我叫你滾,聽不見嗎?!”
“講點道理,夫人。”
雲飒很是耐心:“你兒子把我們抓到這裡當祭品也就算了,你還用眼淚灌溉紅蓮業火,想要燒死我們。俗話說殺生不能虐生,就算你想要我們的命,也來個痛快,用火燒我們,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
素心問玉聞言,冷冷笑道:
“我夫君漱風在世之時,也曾百般痛苦,而你們人族不也是眼睜睜地看着他隕落,而自始至終無動于衷?”
雲飒:“...........”
話音剛落,素心問玉的臉頰上又緩緩出現一滴淚,滴入地面,不遠處的山谷裡又竄出幾丈高的業火,直接把逃竄的修士們燒的痛哭嚎啕,凄厲的慘叫聲聽的雲飒心尖一緊,不忍閉目。
不行,再燒下去,這些人不死也殘。
雲飒往前走了幾步,低聲對着素心問玉道:
“夫人,冤冤相報何時了。”
他道:“不如你現在殺了我祭奠你的夫君,放過這些無辜的修士吧。”
素心問玉聞言,嘴角勾起淡笑,但那笑卻是輕蔑的:
“你,你算什麼東西?”
素心問玉道:“你們這些道貌岸然的修士加起來,也不如我夫君的一根頭發。”
雲飒心尖一跳,心想這老魔主遺孀還真是癡情,正想說些什麼,那素心問玉忽又開了口:
“不過.........”
素心問玉頓了頓,又道:“不過你既然你這麼自信,大可以試試解開這個結界。”
素心問玉說:“這個結界,是我夫君留下來的,連我兒子也進不來,當然........我也出不去。所以,倘若你能解開這個結界,我就放過這些人族,如何?”
雲飒:“此言當真?”
“當真。”素心問玉道。
雲飒頓了頓,看着素心問玉,沒有說話。
素心問玉沒有等到他的回答,以為雲飒放棄了,興緻缺缺地轉過身去,正想重新坐下,就聽雲飒又慢慢開了口:
“夫人之命,不敢不從。”
他說:“隻是........能否請夫人别再流淚了?”
素心問玉背對着他,道:“為了救那些修士?”
“不。”
雲飒說:“是夫人這麼漂亮的眼睛,不能哭壞了。”
素心問玉靜了靜,半晌低低開了口:
“哭壞了,又怎麼樣。”
淡淡的聲音響了起來,讓雲飒心中一沉:
“反正.........他又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