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桌子後的中年人沉思兩秒,還是帶着一絲期待地問:“有傷害到他嗎?”
“他連輕傷都沒有。”倒是他們全部陷入了危機之中,如果不是那個家夥沒有追殺的心思,他們連全身而退都很困難。
中年人把那張卡重新抛向白鬼:“這部分錢你們還是拿着,辛苦你們了。”
這本來也不算什麼太嚴肅的任務,隻是聘請白鬼将那個叫做埃的人重創,拉低小犬出征隊的戰鬥力,亦或是逼迫他們把埃這個參賽者調換走。現在就算沒能傷到埃分毫,也算是知道了埃的實力已經達到聖騎士的地步。
白鬼接過卡片,不再說什麼,果斷地轉身離去。
中年人撥打電話,對着電話另一頭的人說:“白鬼根本就無法傷害小犬的那個人,想要赢,必須把百納澤昔調回來。”
對方回應:“難道像聖騎士那麼厲害?他的資料裡,隻記錄着他是中級騎士。”
“一定有聖騎士的能力,隻有百納澤昔能和他抗衡。”
“百納還被關在莫卡斯帝國的庫裡德,調回來有困難。”
“去和那邊貴族打交道,肯定有辦法。”
“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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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犬一行人到達約定的地點,一輛小型面包車已經在車站内等候。乘車到達雙魚學院後,他們又換成了校内觀光車,一路慢悠悠地沿着主幹道前進。
電子大屏幕的上半部分顯示着今日的時間、天氣、氣溫、周圍聲音分貝等信息,下方連續滾動着一排字:“歡迎Canis Minor出征隊到達Pisces學院”。
觀光車緩緩地行進,先帶着小犬成員在校園内遊覽一圈,也相當于把他們展示了一圈。路上不斷有學生好奇地張望他們,很多同學都熱情地向他們揮手問好,他們也友好地揮手作為回應。
車上的一位雙魚老師擔當了導遊的角色,時不時向他們介紹校内各個景點的曆史底蘊。三個學生明顯都對曆史文化不太感興趣,隻是自顧自地看着風景,輝之義在那老師喝口水的間隙裡,開口問:“聽說你們Pisces是塞維亞最厲害的學院,前兩屆都拿了總冠軍。”
對方尴尬地笑道:“哪裡哪裡,隻是運氣好而已。”
輝之義也笑:“這次聯賽,到目前為止,不管是你們的出征隊還是防守隊,聽說都還沒有失敗過,真的很厲害啊。”
那老師更加尴尬地笑起來:“真的隻是運氣好而已,你們也很厲害,第一次參加聯賽,你們的出征隊也從沒有輸過。”
輝之義擺手:“我們也隻是運氣好而已。”
西木娅看着車外,感受着老師們那邊“啊哈哈哈”的背景聲音,面無表情地撅起嘴,輕聲呢喃:“大人間的對話真是讓人聽不下去哦。”
明歧感慨一聲:“我們也快變成大人了。”
西木娅繼續噘着嘴,嘟嘟囔囔了一長串:“這種時候就會突然感覺,啊,好不想長大哦,好不想考慮那麼多的事情哦,要變得成熟起來的話,就不能想到什麼說什麼了,也不能看誰不爽就往誰臉上揍一拳,好像要進入一種所有人都相同的生活模式一樣。”
明歧笑起來:“真不愧是已經二十歲的娅娅呢,已經開始思考怎麼成為大人了。”
“不要提我年紀啊!”看起來還像個小學生的西木娅猛地一掌揮過去,把明歧摁在埃身上。
埃發出一個微弱的語氣詞,很紳士地把歪掉的明歧扶正。
明歧忽然一個反手就搭住埃的肩膀,認真說:“埃同學呢?我覺得埃同學早就已經進入大人的狀态了,好像從沒年輕過一樣。”
埃點頭:“是的,我從沒年輕過。”
“不要這樣子承認嘛,我隻想讓你解釋一下,你為什麼看上去這麼成熟而已。”
埃微笑:“我發育早。”
“有多早?”
“大概五歲。”
“當我沒問。”
結束了這個話題,埃繼續平靜地望着窗外。這個時候他忽然想到那個的問題……如果自己沒有成為魔器繼承者,那麼如今的他會是怎麼樣的狀态呢?會順利地說話嗎?能夠和别人融洽地相處嗎?如果沒有承載那麼多的記憶,自己看起來會顯得年輕一點嗎?
以前偶爾也想到過這種事,但沒有深入想下去過。五歲時成為了魔器繼承者,一生都必須成為魔器繼承者,這已經成為了“注定”的事,沒有那種“如果”的可能,這種事便不值得去深思了。
這次也是,他依然隻是淺淺地思索了一下,就把這個想法抛開。
觀光車穿過樹林中的小徑,到達教學區。教學樓的建築都是平頂風格,看起來四四方方,高層建築就像是十幾個大立方體堆疊,石制的牆面塗抹着濃厚的深色調顔料,像是展開着五彩斑斓又穩重高雅的神秘畫卷,那方正的輪廓與鮮豔的色彩明朗地通過眼睛映入腦内,竟令人沉迷于其中無法自拔。
兩個老師結束了以“啊哈哈”為背景的尬聊,雙魚的老師又喝了一口水,繼續向他們介紹教學區的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