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歧感覺到,艾牧已經承認這是他做的。
然而他卻沒有辦法讓外界人相信這件事情,也沒有辦法對艾牧做出什麼判決——
“你走吧,我不想看見你,也别讓我再看見那個人。”艾牧說。
明歧忽然決定了什麼,緩緩站起來,輕聲說:“我還不想走。”
“出去!”艾牧對他不歡迎。
“那也把我趕走吧。”明歧毫不畏懼地看着他。
艾牧突然一揮手,甩出一道風浪把明歧推出——
明歧向後滑行三米後跌在地上。
“真弱。”艾牧再次俯視明歧,“這種程度是怎麼參加聯賽的?”
明歧起身,突然向艾牧沖過去,抽出腰間的四棱锏,已經做好進攻的準備。
艾牧敏捷地側身閃避,再次甩手掀開一道風浪,随即閃身出現在明歧身後,一個飛身用膝蓋撞擊在他的後背上。
明歧被撞擊到地上,翻身避開從天而降的氣浪——氣浪撞擊在晶石地闆上反彈回去,再把他掀出去兩米遠。
艾牧如同沒有重量一般輕盈地落地,先是右腳腳尖踏在地闆上,在接觸到地面的一刻有了借力,立刻向前彈射而出,再是一個飛身,用腳背踢在明歧臉上。
“……”明歧連反攻的時機都尋找不到,一聲不響地努力爬起來,不甘心地看着他。
“太弱了,”艾牧露出憤怒的神色,“你是來搞笑的嗎?不主動滾出去,還想要幹什麼?”
明歧的右手握緊四棱锏,在靈力的刺激下,四棱锏手柄中的一枚白玉石發出白光,明歧的棕色頭發忽然變成白色。
“我想要為埃同學做點什麼,哪怕能打你一拳也好。”
“有本事就來吧。”艾牧沒有在意明歧,隻是看着他手中那支奇特的四棱锏。他注意到了,是這支四棱锏的力量讓前面這個人突然白化的,他對這支四棱锏很感興趣。
“來!”明歧突然縱身躍起,發動雷咒後,雙手出現白色閃電。
“哦。”艾牧輕輕驚呼了一聲。白化後似乎厲害了不少,仿佛削減了重力對他身體的牽引——他睜大眼,更想要看看這支四棱锏有多神奇。
艾牧閃避後用左手抓住四棱锏,任憑明歧的白雷彌漫全身,毫不畏懼地用右手擊向明歧胸口。
明歧左手也推向艾牧的右手,調動起全部靈力扛下這一擊——沖擊氣流爆開,兩人互相向後滑退兩米,定格後繼續向前沖刺,兩道輕盈的身影交錯。
一時竟沒有勝負可言,他們兩人都不想對音樂教室造成破壞,沒有發動任何強大咒術,隻是單純粗暴的體術較量。
抗衡兩分鐘後,艾牧已經摸準了明歧的攻擊模式,猛地切換攻擊方式,一下子将明歧甩出十餘米遠,讓他摔在教室門口。
四棱锏從手中飛出,砸在地上,滑到艾牧身邊。
艾牧撿起四棱锏,撫摸它的锏身:“很稀奇。”
失去四棱锏的明歧立刻喪失白化能力,起身後生氣地大喊:“還給我!”
“不想還,先借我玩幾天。”艾牧挑釁地看着明歧,“有本事你現在就拿回去,嗯?”
四棱锏上的白玉石再發出白光,白光凝聚成一個袖珍版的白化女孩子。她漂浮在空中,俯視艾牧:“诶,你誰啊?”
“竟然有器靈。”艾牧看着小精靈。
已經可以被其餘人看見的小精靈張開嘴,“哎呀”一聲轉向明歧,見到明歧的挫敗後,突然意識到前因後果,生氣地大喊:“把锏放下!”
随着她的高音尖叫,四棱锏突然迸射出劇烈的雷電,欲圖将艾牧的手彈開。
然而艾牧卻緊緊地握着四棱锏,雷電對他産生的影響微乎其微。
“這器靈我不要了。”他将自己的靈力灌注入四棱锏中,對器靈進行驅除——
“啊呀。”小精靈捂臉,手柄上鑲嵌的那顆白玉石被彈出去,“啪嗒”一聲落在地上。
“還給我!”明歧沖上去搶奪,立刻被艾牧用四棱锏橫掃中腹部,又被掀出去。
“滾。”艾牧用四棱锏的尖端對準明歧。
小精靈撿起地上的白玉石,飛到明歧的肩膀上坐下,不知如何是好地看着他。
明歧看着艾牧。
過了幾秒,明歧卻突然失去了強烈的情緒,竟然冷淡地轉身走出教室。
“……”艾牧看着明歧消失。
竟然就這樣離開了。
原本還指望他能夠發瘋似地向自己複仇,欣賞他最狼狽的樣貌,等鬧劇結束之後,還準備把這支四棱锏丢還給他表示不屑,如今卻失去了這個機會。
莫非那是個很容易放棄的人?
但這似乎也太容易放棄了?
艾牧看着手裡的四棱锏。
小精靈小聲對明歧說:“兵器能拿回來嗎?”
“反正今天已經打不過他了,暫時放棄吧。”明歧說。
小精靈很認真地再問:“那明天可以打過他嗎?”
“……明天也不能。”
“哦。”小精靈不太明白明歧到底怎麼想,皺着眉頭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勵志地大喊:“去找那個誰吧!讓他幫忙把這個誰打一頓好嗎?”
“你是說埃同學嗎?”明歧露出微笑,“你千萬别告訴他,我不想讓他知道。”
“為什麼不能知道?他一個手指頭就可以把這樣的人打趴下,很方便很好用的。”
明歧認真解釋:“嗯……話雖然是這麼說,但這次,我真的不想讓他知道,拜托你不要告訴他好嗎?”
“哦好吧。”小精靈的身形消失,她捧着的白玉石掉落在明歧的手心裡。
明歧忽然想到,自己之所以能夠這麼從容地對待這種事,是因為信奉着一個真理——即使他奪不回來,埃同學最終也能幫自己拿回來。
因為埃同學永遠站在自己的身後,才給了自己這麼大的勇氣。
即使不想要依靠埃同學的力量,也時時刻刻被他影響着。
好像成為了他無法擺脫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