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來了,這裡不用你們小犬學院操心。”輕蔑滿面同學繼續輕蔑地說道。
“喂,怎麼說話呢?”已經許久沒有存在感的輝之義反駁。
明歧也有點兒抱怨地輕聲對埃說:“你的這位老同學讓人感覺不太舒服。”
連那笑容滿面同學也覺得這樣說話不太友好,瞥了一眼輕蔑滿面同學,小聲說:“友好一點啦。”
埃依然沒有情緒,繼續解釋說:“白玉森是我們小犬管轄的地域,如果你們實在無法解決的話,請放心地離開,我們會處理好的。”
輕蔑滿面同學再笑一聲,似乎是針對埃一個人說話:“看樣子你的歸屬感已經很強了,小犬學院是不是特别棒呢?似乎你在小犬玩得特别愉快啊!”
路塞爾的太陽穴爆起青筋:“喂!挑釁是不是!想打架的話你就向前走一步!我馬上飛過來揍你!”
輕蔑滿面同學無動于衷:“我不想和滿腦子隻有暴力的粗魯之人動手。”
“我要揍你這個——”路塞爾猛沖過去,被一臉麻木的和音揪住後衣領。
“别浪費青春了。”和音開口,然後瞥了一眼埃,似乎要他趕緊處理掉這件事。
“我們直接走就好。”埃對此完全不在乎。
“走。”和音揮揮手,示意衆人繼續離開。
“埃!”輕蔑滿面同學又喊了一聲。
埃轉過頭去,這次眼睛眯起來,露出陰森的笑意:“别讓我再産生想打人的念頭,修米利。”
聽到“修米利”這個名字,明歧突然很在意地側過頭去,仔細看那個輕蔑滿面同學。
那個人大概十八九歲的樣子,面目俊朗身形挺拔,也和埃一樣留着長頭發,青色的長發很妥帖地紮起來束在後腦,顯得整個人都很精神,加上那表情之後,就顯得精神到很欠揍。
“明歧。”埃輕聲呼喚他。
“嗯。”他回過頭發現隊伍已經走遠了,趕緊小跑兩步趕上去。
在旅館安置下來時已經超過夜晚十一點。房間分配為兩人一間,埃沒等其餘人來向他示好,就果斷地拉着明歧進了一個房間并關上門。
這是個很簡陋的旅館,床還需要自己去鋪,埃很有幹勁地把被子從櫃子裡抱出來。
明歧輕聲詢問:“埃同學有沒有覺得我……和其他人不一樣呢?”
除了特别弱以外。
他隐約覺得,相比于和其餘人相處,埃似乎更傾向于和他接觸。
應該不是自己很有魅力吧?
“嗯?”埃一時沒理解明歧想要表達的具體意思。
明歧略微垂下頭,不知道怎麼樣更清晰地表達自己的真實意思——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說出口,就像當面問人家“說說我的優點是什麼”,而他又認為自己沒什麼優點。
埃認真地看着他,似乎突然揣摩出了其中的意思,親切地微笑起來,輕聲告訴他:“大概因為我覺得,與明歧同學相處,我很輕松吧。”
“啊,這樣啊。”明歧忽然就釋然了。
雖然是個很簡單的理由,但卻是聽起來很舒服的理由。
“與别人相處會讓你覺得不太輕松嗎?”明歧再問,然而問出口後卻覺得自己又過問得太多了,卻又不知怎麼收回這個話題,“啊不……”
埃很耐心地輕聲回應:“我不太擅長交際,所以與人相處會有一點壓力。”
“欸?”明歧沒想到埃同學竟然自認為自己不擅長交際。
“一方面抗拒着與人交流,一方面又期盼着能與他人産生心靈上的溝通。”埃漫不經心地喃喃,笑容漸漸消失,像是自言自語一樣,“很長一段時間我都很苦惱。”
明歧很謹慎地問:“那現在呢?”
“現在應該不會在乎那麼多了。”埃跪在地鋪上,重新望向明歧,“抱歉,我應該是個内向的人,所以很多時候,我都沒有自我表達的欲望。”
“欸?”明歧也沒想到這麼嚣張的埃同學會自認為自己内向。
他思索一會兒,回想埃同學的種種表現,雙手握拳又松開:“也許我能理解你一點兒,因為我也應該是個内向的人……”
“我能感覺到。”埃保持微笑,“如果你有什麼想要表達的話,請大膽地告訴我吧。有人願意向我敞開内心的話,那我會非常高興,并且一定會努力來回應的。”
明歧急促地吸入一口氣,幾秒後終于呼出,然後十分開心地點頭:“嗯。”
之後他去洗了個澡。從衛生間出來後,埃已經把兩張地鋪都鋪完了,并且已經在一張地鋪上睡下了。
于是明歧沒打擾他,徑直走到門口,準備去把壁燈給關了。
此時卻響起敲門聲,他開門,發現是教導主任。
他打招呼說:“晚上好。”
“你們這裡倒是最安靜的。”和音看了一眼昏暗的室内,“埃同學這是已經睡了嗎?”
“嗯,他應該是太累了,已經撐不住了。”
和音關上門離開:“那好,你也早點休息。”
她一個個地檢查這些房間,把還在玩枕頭大戰的男生們吼一頓,确定所有人都已經安靜下來之後,她走向偏僻的陽台,打開手機翻找号碼。
“院長,很抱歉現在打擾你,我需要請你幫忙調查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