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莊名立沒一會兒就趕着牛車過來了。
牛車的後鬥上已經堆放了不少相同規格的竹筐。
“許老闆!”莊名立跟倆人招手。
“這位就是您說的朋友吧,哈哈。”他十分熱情的伸出手來想和葉雲安握手,“怎麼稱呼?”
葉雲安看了一眼許方林。
他是該裝傻呢?還是裝傻呢?
可是裝傻給許方林看還好,對外人的話,他真有點拉不下臉面。
許方林隻當他不懂怎麼應付,正向他求助。于是他揚了揚下巴,幫忙介紹道:“這位就是杏園老闆,我朋友姓葉。”
“你好。”葉雲安這才回握回去。
莊名立假笑了幾聲後說:“這位小兄弟很沉穩嘛。”
“莊老闆多照顧了。”許方林笑了笑,說。
見許方林并不懷疑,葉雲安才松了一口氣,這算是又糊弄過去了。
既然現在許方林已經不再排斥他,得抓緊找個機會把裝傻這件事情澄清一下。
莊名立嘴上雖然不說,但是明顯感受到兩人之間的關系不一般。
做生意的确講究朋友幫朋友,許方林雖然是個講義氣的,但也不是誰都會幫一把的聖母。他對這個葉小兄弟顯然格外照顧護短。
這姓葉的長得這麼白淨斯文,穿着也很考究,跟他們這種大老粗差遠了,不像是會與他們相識的人……再加上他對自己不怎麼禮貌客氣,話都不多說一句……難道是什麼貴人?
莊名立就這麼越想越歪,最後完全說服了自己,把葉雲安當做背景厲害的小白臉了。
他本來是想把工具丢給他們,讓葉雲安和許方林自己裝載,而他回家喝茶。但是現在他變了主意,熱情的幫起忙來。
樹上的果子雖然不多了,但是還能堅持一段時間,所以暫時先不摘。而地上落的那些杏子如果這兩天不清理掉,就真的全爛在地裡了。
三人用了一個多小時的時間,裝滿了十個五十斤的竹筐,整整齊齊的碼在牛車上。
車上的杏子隻多不少,所以雙方也都沒有要求過稱。
莊老闆十分爽快的說:“給我十塊錢就行。”
交易完,莊名立又幫他們把杏子全部拉回了許方林的院子。
一起卸完貨之後,葉雲安的襯衫全都汗濕了。
送走莊老闆,他拿出手帕擦了擦腦門上的汗,看着滿院子的黃杏,感歎:“大豐收啊。”
心裡得到囤貨帶來的滿足感的同時,他也有些犯愁:要切洗到什麼時候才能弄完呢。
“我幫你打下手。”許方林說。他現下也熱的不行,本來想進屋灌幾口冷好的涼白開解渴,但是說完之後,眼神卻落在了葉雲安手中的手帕上。
粉色的紗巾,還繡着小花。
許方林皺了皺眉:小傻子的品味還真是……獨特。
葉雲安一臉懵:“看我做什麼?”
許方林搖了搖頭,進屋去了。
他放下手,差點把手帕丢了出去。
……葉雲安的包裹裡有好幾條手帕,之前用過很多次。但是剛來良家莊的那天,他隻找到了這條粉色的,随手塞在胸口的口袋裡,就沒有再拿出來過。
“好丢人。”葉雲安恨不得腳趾抓地,在内心悲憤的呐喊。
但是他轉念一想:男孩子喜歡粉色的東西又咋了!再說了,他姐這條手帕還是小清新的風格,多好看。
好吧,最後還是怪許方林。葉雲安朝着許方林進屋的方向瞪了一眼,默默把手帕重新塞進了口袋。
“以後我把你的手帕全都繡上花!”
賭氣的嘟囔了一句,他才把視線重新放在杏子上。
剛才他們為了效率,都是一把一把的往筐子裡面丢,不免會有一些爛掉的混入其中,因此處理杏子的時候還需要再篩選一遍。
葉雲安做給自己吃的時候選的都是好杏子,現在自然也不能降低标準,讓爛的果肉混進去。
這是個大工程。
他不禁又思考一個問題:這次帶回來的杏子有大有小,甜度也不同,有必要按照品質分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