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月閣。
這是大長老的居所,建立在蒼穹山内一處及其清幽隐蔽之地,這裡三面靠山,一面臨溪,平日裡且看四周清風竹影、松間明月,且聽那流水潺潺、燕語莺啼,能令人遠離一切塵世間的煩擾,當真是一處淨心修身的好地方。
隻是這裡實在是太寂靜了些,寂靜到除了二長老和遲墨白偶爾會來外,便無任何人再來了。也不知在這麼多孤獨的日子裡,大長老是如何孑然一身的過下來了。
二長老來到寄月閣的門前,輕輕的叩響了院門。
門内無一人應答。
二長老疑惑,明明剛才禦劍飛行回來的時候看見大長老臉色不好,向衆人先行告辭飛向寄月閣了,可這時的他又能去哪呢?
帶着這份疑惑,二長老推開了寄月閣的院門。
寄月閣一如往常那般清淨寂寥,院中陳設不多,也唯有一座假山,一池春水,以及一架小型水車日複一日的旋轉着将外面的溪水不斷的引入院中水池。清風徐來,屋沿上懸挂着的輕紗薄帳正随着這晨風飛舞,二長老随風踏至屋内,隻見屋内房間空闊無比,一切擺放如往常那般簡單素雅一塵不染,可是屋内卻了無一人。
正當二長老想去大長老寝房去尋大長老時,卻突然聽到一個聲音從後院傳來道:“我在後院。”二長老聞聲前去,隻見大長老孤身一人坐在寄月亭中,獨自惆怅。
二長老也走到亭中石椅上坐下,歎了口氣。
大長老神色依舊如剛才那般憂傷黯淡道:“你此時找我,是心中有什麼疑惑麼?”
二長老歎道:“不知為何,總覺得這一夜過後,似乎所有的事情都變得奇怪了,昨夜在樹林裡發生那短短幾個時辰的事,仿佛比這一生都要複雜。”
是啊,二長老此刻的思緒正煩擾着他頭疼,為何饕餮會出現在鄉野小廟?為何妖王泷汐突然現身?為何芊芊與泷汐又是朋友?以及,在乾元布下的鏡陣内又發生了什麼?江逸塵又隐瞞了什麼?怎麼這麼多的事都出現在這一夜,看似像一些毫不相幹的事情組在一起,但冥冥之中似乎又藕斷絲連。
二長老實在是想不通。
大長老看着二長老煩擾的神情,淡淡的說了一句:“想不明白就不要去想了,有許多事或許糊塗點才是最好的。”
二長老無奈道:“也隻能這樣安慰自己了。”
大長老沉默,不光二長老疑惑,其實大長老也有,不過終歸是乾元掌門執掌這一方門派,大長老無法幹預什麼。
“泷汐……”二長老突然提起道:“你覺得掌門會拿他如何?”
大長老内心一緊,但表情仍若無其事道:“不知道。”
二長老道:“掌門命江逸塵将泷汐關押在天牢了,沒有他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進入天牢,你也知道天牢是什麼地方,就算不死,恐怕也折磨的半條命都沒了。”
“或許吧。”大長老低下頭,略有心事道。
風,輕輕地吹過寄月亭,帶動了旁邊的楊柳枝沙沙作響。隻聞寄月亭内一陣歎息過後,二長老擔憂道:“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多慮了,我總覺得,派裡似乎要有大事發生。”
“嗯。”大長老輕聲應和了一句,随後便沉默下去了,然而在他看似平淡的外表下,内心卻早已風起雲湧。
長生殿。
乾元站在芊芊的房門外,有些神思顧慮的望着芊芊。
屋内,芊芊安然的躺在床上仍在熟睡中,遲墨白則在一旁負責照顧着芊芊。為了防止芊芊醒後情緒激動又做出一些意想不到的事,乾元隻好先暫時迷暈芊芊幾天。乾元站在屋外看着芊芊昏睡在床的模樣心中對芊芊十分有愧意,隻要能平安度過這三天,乾元保證向所有人交出一個滿意的答複。
隻是這樣一來,隻能先委屈了芊芊與泷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