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過後,遲墨白輕歎一口氣便收起了蠟燭,他腳下踩着劍緩緩地落回了地面上,顧司年見狀走上前詢問道:“你讀出什麼沒有?”
遲墨白答:“一切如咱們推測那般,這座鐘确實為饕餮而鑄。”
這番回答倒也沒出乎顧司年的意料,他依舊平心靜氣的聽着遲墨白繼續往下說。
遲墨白道:“鐘壁上記載,早在五百年前這片山域不知為何突然地震頻發,将原本在這裡生活的人們震的苦不堪言,有一天有一個雲遊的和尚路過此地察覺出這裡的異常,他根據地震的頻率和方向大緻推算出在這附近鎮壓着一個即将要覺醒的上古兇獸,于是村民們合資便建了這座和尚廟,每日在廟裡誦經祈福将這上古兇獸的戾氣又重新壓下去了,為了防止兇獸再度覺醒村民們又出資鑄了這座大鐘,一旦兇獸降臨人間這座大鐘便能困住兇獸。”
顧司年淡淡的點了點頭,隻聽遲墨白歎口氣後又道:“隻可惜随着後面蒼穹派興起,附近的人們都想着去蒼穹派求仙問道了,漸漸地都冷落了這座和尚廟,慢慢的也都忘了這個和尚廟為何而建,直到最近災害頻發,村民們四處打井破壞了鎮壓饕餮的封印,這才讓饕餮趁機逃了出來為禍人間,想來,這也是在安逸生活中呆久了麻痹大意的體現吧。”
顧司年點點頭道:“世間向來如此,在憂患中生存,在安逸中滅亡,我們也沒法苛求所有在安逸生活中的人們居安思危,所幸現在饕餮所造成的傷害還不算多,我們現在制止住還來得及。”
遲墨白沉默不語,他此刻内心有些難過,不知是為蒼穹派的興起擠壓了和尚廟的存在而産生愧疚之情,還是為這貪圖享受不居安思危的人性而産生的失望。無論如何這兩種情況皆造成了饕餮降臨凡世的局面,剩下的隻能如顧司年所說趁着傷害沒擴大化要及時的制止住。
遲墨白道:“所幸前人還給我們留下一座梵鐘讓我們有了抵禦饕餮的希望,這梵鐘也成了我們的退路之一,剩下的時間我們就靜待掌門和長老們的到來吧。”
“嗯。”顧司年答應道,他的眼神随即望向東南角漆黑的夜空中,那是蒼穹派的方向。然而令遲墨白沒有注意到的是,此時顧司年的神情仿佛如臨大敵般嚴肅又深邃。
突然,廟外突然傳來一陣“哒哒”聲劃破了這夜的甯靜,使顧司年與遲墨白立馬将注意力聚集在門口處,不一會隻見大門外一個碧色的身影出現在深夜裡顯得格外耀眼,遲墨白立馬認出那是芊芊的身影。
遲墨白立即跑到大門口處去迎芊芊,隻見芊芊跑的上氣不接下氣雙手無力的搭在遲墨白的胳膊上緊張道:“不好了,饕餮身體恢複過來了!”
顧司年與遲墨白震驚,顧司年道:“怎麼可能,這才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
芊芊道:“我說的是真的!剛才我在大榆樹下守着饕餮時,我看見它眼睛動了動看向了我,我絕對沒有看錯!”
遲墨白緊忙向顧司年問道:“出現這種情況饕餮還剩下多少時間能徹底蘇醒過來。”
顧司年嚴肅道:“不到一炷香的時間。”
遲墨白道:“來不及了,我們已經沒有時間等掌門到了,我們現在就下去将饕餮引到這個鐘下先扣住。”
顧司年道:“這個梵鐘在這裡已經懸挂了幾百年都沒有掉下來過,你如何确定饕餮經過這梵鐘時能剛好将它扣住?”
顧司年的一番話又提醒了遲墨白,遲墨白有些失落道:“梵鐘上的刻字我剛才并未完全看完,上面有提到梵鐘現處于一種封印的狀态需要特定的條件才能喚醒對付饕餮,隻是如此一來我無法跟着你們去山下了,還望你們二人将饕餮引到此處。”
顧司年與芊芊同時點點頭,顧司年道:“放心吧,這點能力我還是有的,剩下的就請你專心在我們趕來之前喚醒梵鐘。”
遲墨白點頭道:“好,你們要多加小心。”
說罷,隻見顧司年與芊芊相視一點頭,便馬上向山下的方向奔去,遲墨白看着二人的身影消失在山林間,便馬上回頭向梵鐘的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