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兵立馬明白了領兵的意思,隻不過他們心裡不禁都暗暗揣度着,恐怕剛才放出去的這個人,是他們頂頭上司都惹不起的存在。
城外,水月山莊。
此時剛過醜時,正是夜深人靜、明月高懸之時,隻見水月山莊安靜的坐落在一片漆黑甯靜的夜裡,這裡遠離了城市的喧嚣,成為了富貴繁華的長安城外一座山明水秀的栖身安隅之所,在經曆過塵世間一切繁雜與浮華過後,這裡便是能撫平一切被擾亂心弦的清淨之地。
然而就在這一片靜悄悄的夜裡,突然一陣馬蹄聲踏破了這夜的甯靜。
隻見張若塵披着星光從遠處架馬而來,他将馬停在了水月山莊的門口,急匆匆的下了馬便直奔山莊裡而去。此時星光璀璨,映着山莊裡被風吹皺的湖面波光閃閃,頗有古詩文中星漢燦爛之意境,可縱使這般美景也無法令張若塵駐足在湖前欣賞,因為他此時的内心中一心隻想着會會那知情的老道。
張若塵打開了清雅閣的大門,走進了清雅閣内他那間隐蔽的密室,隻見密室的盡頭,那老道雙手雙腳被束縛在吊着的鐵環中。連日日夜兼程的趕路把這老道折騰的虛弱無比,他此刻昏昏沉沉的被吊在這密室中尚不知發生何事。
張若塵看着這老道的昏迷的神态,冷冰冰的道:“潑水。”
“嘩。”張若塵身後的随從直接向老道身上澆了一層冷水,瞬間的寒冷頓時讓老道頓時清醒了過來。隻見那老道擡起頭,茫然的看着四處的銅牆鐵壁以及眼前站着的這個陌生人,大感震驚道:“你是誰?這是什麼地方?綁我做什麼?”
張若塵神色陰暗的淡淡道:“你不必知道我是誰,你隻需告訴我我想知道的事情就好。”
老道疑惑道:“我看你氣質也不俗,你能從我這一介草民嘴裡知道什麼?”
張若塵卻道:“草民?我看不止于此吧,聽說你頗有點道行,估計知道不少天機秘密吧?”
那老道答:“什麼天機秘密,無非就是參透點世間規律罷了,我且告訴你人這一世按功德論成敗,你這麼無緣無故的把我綁來就不怕遭報應麼?”
“報應?”張若塵的神态盡顯嘲諷之意道:“隻可惜我張若塵這輩子向來不相信報應,我相信的,隻有人定勝天。”
“張若塵……”那老道嘴裡喃喃道,他隻覺得這個名字耳熟,卻一時又想不起在哪裡聽過。突然,老道睜大了雙眼震驚道:“你就是那個千年前秦朝的煉丹師張天機的後代?!”
張若塵冷笑道:“是我,這下你知道我想打聽什麼了吧。”
老道看着張若塵那張似笑非笑陰冷的臉頓時感覺自己冷汗直冒,他不禁開口道:“都過去一千年了,當今皇上都不在意了,你們煉丹師家族還不放棄麼?”
張若塵卻道:“這是我們煉丹師家族内部的使命,與他人何幹?”
看着張若塵那陰狠毒辣的神情,老道歎了口氣,有些無奈道:“貧道我别的什麼事都一知半解,但始終堅信這一句話,那便是‘日中則昃,月盈則食’的道理。”
“從古至今有太多人就是因為不懂這句話導緻最後滿盤皆輸乃至身家性命,你祖先張天機不就是最好的例子麼,那神樹乃是上古女娲親手所種的神仙之物,早已是超脫六界外不在五行中了,豈是我們凡人所能惦記的?趁着我現在還有一口氣,我且勸你收手吧。”
話說到這,張若塵已經快沒有耐心了,他一步一步走到老道面前,惡狠狠的瞪着那老道道:“這些話還輪不到你來跟我講,你又怎知日能有多高,月又有多大,在這個世界上上等人指間漏一粒米便能讓下等人吃上一輩子,你一個命賤如草芥一般的存在又豈會知椿樹之龐大,說話前也不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就口出狂言,我看你也是不想要命了。”
聽到張若塵這麼說,老道也自知自己是無法勸動張若塵了。狠毒與野心已經深深地烙在了張若塵的骨子裡,這樣的人以後定然會給這個世間掀起巨大的風浪。
那老道幹脆心一橫道:“貧道我已自知命該絕于此,老命一條,任憑張公子的折磨,我也絕不會說出半個字。”
隻見張若塵冷笑道:“你放心,刑訊逼供向來是最下作的手段,我還不至于用上那個。你别忘了我們可是傳承了一千年的煉丹師家族,我們家族什麼藥沒有?”
說罷張若塵便從袖口中取出一個葫蘆小瓶展示在老道面前道:“隻要有了這個掏心液,我就不怕你什麼話都不肯說。”
那老道看着這一小瓶葫蘆藥,神情是徹底的驚慌了起來,隻見那老道伸出舌頭想着幹脆直接咬舌自盡也不透漏任何消息,卻被眼疾手快的張若塵一把用力的捏住其下巴不讓他得逞。
老道在密室中絕望的掙紮着,但他無論怎麼做都無濟于事。最終,在老道驚恐的瞳孔注視下,隻見張若塵打開葫蘆瓶将裡面的藥液慢慢的灌入自己的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