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崇尊這般說,李娴靜才稍稍點點頭道:“是,女兒是有的。”
即使這般說完後李娴靜仍然擔憂崇尊會怪罪自己,畢竟崇尊很早就給她定了婚事,絲毫不給她繼承皇位的念想。
沒想到崇尊卻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看來是我錯了。”
李娴靜驚訝的擡頭看向崇尊道:“母親為何這般說?”
崇尊苦笑道:“我錯就錯在我不該以我的心思去揣摩你之意,一步錯步步錯,所以就造成了你我母女今天這般局面。”
李娴靜仍疑惑的看着崇尊,不解崇尊此番話之意。
隻見崇尊低垂着眼眸有些自責道:“我從出生起便是這整個大唐的皇帝,我從未有過兄弟姐妹,自然也沒有這争皇位的野心與來之不易的感受。隻是我自從當上皇帝以來雖然擁有着執掌天下的權利,可卻從未得到過親近人的真心。”
“人人皆尊我懼我,畏我恨我,最終沒一個人是真心待我,我殺了舅父,殺了兒子,外界皆說我六親不認,心狠手辣,又有誰知我根本就不想這麼做麼,可我無可奈何。我四周充滿了虛情假意虛與委蛇,久而久之,我感覺這世界上仿佛隻有我是真實的孤獨地存在着,讓我看不見其他人的心聲。就好比這大明宮高聳的城牆雖是在護我周全,但又何嘗不是把我囚禁于此。”
“我多麼希望有人能解脫我的困局,可誰又能理解我呢?越等我的希望就越渺茫,直到我有了你,你将來大概率會走上與我相似的道路,所以我決定去解救你,并非不是我不願讓你做這個皇帝,而是希望你能在我的權利保護下,不必遠嫁和親,不必為政務勞累,選擇一個你所愛的人厮守一生,盡可能多的去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可如今看來,我不應該把我的想法強加于你之上,你我終是不同。”
崇尊道完,紫宸殿内陷入久久的平靜,隻見李娴靜眼眶濕潤,對崇尊剛才的那番話語震驚不已。
李娴靜曾無數次猜想崇尊究竟是如何看待她自己,她猜過冷漠,猜過厭惡,甚至都猜過忌憚,可她萬萬沒想到崇尊居然以這樣的方式在愛護着她。這一刻起李娴靜感到非常的自責,她不應該以小人的心态去揣摩自己的母親,她終究是負了崇尊對自己的一片苦心。
“母親!”隻聽‘噗通’一聲,李娴靜跪在了崇尊面前。
崇尊有些驚訝的站起來,她急忙走到李娴靜面前扶起李娴靜,隻見李娴靜眼眶中不斷有淚水流出,弄花了她本來尊貴豔絕的妝容。
崇尊取出手帕輕輕地擦拭了李娴靜的眼淚,道:“你已成年,為何還如小孩子般哭泣?”
李娴靜哽咽道:“女兒是感恩母親對女兒的付出,這麼多年了,終是女兒被蒙了心看不出母親對女兒的好。”
崇尊道:“不必感恩,身為母親照顧自己的子女乃是天經地義,為母者不解兒女之意才是母親的失職,你若想做儲君從今以後當以心懷天下為己任,不必想着讨好我去獲得這個位子了。”
李娴靜擦了擦自己的眼淚,随即目光轉而堅定的向崇尊俯身禮拜道:“是,孩兒謹遵母親的教誨。”
看到李娴靜如此崇尊也略感欣慰,她道:“隻是我還有一事不明白,還望孩兒能誠實告知與我。”
李娴靜道:“母親請講。”
隻聽崇尊緩緩道:“你又是為何想坐這個皇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