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片刻,江逸塵退出了芊芊的房間。他是偷偷這麼做的,他也不知怎的今晚就很想看着芊芊熟睡的樣子,隻不過這件事将永久的成為江逸塵自己内心深處的秘密,成為隻屬于他一個人的美好回憶。
突然,乾元的聲音在前面響起。
隻見乾元饒有興趣的看着江逸塵道:“怎麼,舍不得了?”
江逸塵聽到後先是被吓了一跳,然後白了乾元一眼,沒好氣回道:“你什麼時候有了偷窺這個毛病。”
乾元輕笑了一聲辯駁道:“這都是發生在我的長生殿上事,何來偷窺這麼一說呢?”
江逸塵一時語塞,因為乾元說的好像也确實在理,他隻好臉上泛紅的将頭别過去,不再想搭理乾元。
然而乾元卻一臉好奇的走到江逸塵面前,繼續問道:“你今天怎麼突然想起說這些了?”
江逸塵本不想搭理乾元,隻不過有些時候有些往事一旦開啟就很難封住了,反正乾元也聽完了全程,于是江逸塵也毫無保留的對乾元道:“今天芊芊偷偷領我下山,還帶我去天帝廟讓我認天帝為父親,我也是一時氣急了糊塗了,便把這件事講給她聽了。”
說到這,乾元首先反應道:“好家夥,居然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偷溜下山,我看她最近又想背書了。”
江逸塵無語的白了乾元一眼。
乾元反應過來,有些尴尬的繼續道:“左右不過是她誤打誤撞罷了,你又何必生她的氣呢?”
江逸塵有些感慨道:“是啊,我又何必生她的氣呢,可能是終歸是我自己無法與自己和解吧,我已經孤獨迷茫的在世間遊走了幾百年,就在剛剛,我似乎找到了我想要的答案。”
“答案?”乾元疑惑道:“那你尋找的是什麼呢?”
江逸塵目光随即深邃起來,怅然道:“從我出生起,我的存在一直被否定着,我曾深深地懷疑我自己是否活在這六界之中,可在這六界之中證明我活着的存在又在哪裡?”
“所以在這幾百年裡我不斷地遊走在世間行俠仗義鋤奸鏟惡,并非是我有一顆慈善之心,我隻是想證明這個世界裡有我存在的痕迹。就這樣我糊塗了幾百年直到剛才我才明白過來,我是否存在在這個世界上不應該由别人定義,因為我已經降臨在這個世界上了,我活着就是證明我的存在。”
乾元歎息,他此刻十分理解江逸塵的心境。人生在世,終歸到底就是在尋求自己存在的意義,然而就是這種尋求的信念支撐着所有人在世間的艱難前行。在這個世界上終歸沒有多少人有着真正的灑脫與自由,縱使是看似逍遙的神仙身上也背負着沉重的不為人知的秘密。
沉默了一會過後,最終乾元還是忍不住的問向江逸塵道:“所以,這個故事的結局是什麼?”
江逸塵笑了,隻不過這個笑聲中帶着幾分無奈道:“我看你除了養了一個偷窺的毛病還養了一個八卦的毛病。”
乾元道:“我知你這個故事肯定沒講完,如今你已經找到答案了,估計這個故事的結局你也有不同的理解了吧。”
江逸塵沉默,他再度陷入往事的回憶中,隻不過這次他的眼神不在憂傷與迷茫,反而是有些理解與恍悟了,但是恨終究不是一日而形成,他仍然覺得自己仍要在這條黑暗的不歸路上一直走下去,直至能親手拿着神誅劍站在紫微宮上與那人對峙。
仙界,北宮。
在天界遙遠的北方,有一處神宮坐落在一片七彩祥雲之上,名喚北宮,是玄武的居住之所。這裡雖然地處極寒,但神宮内卻處處鳥語花香,是玄武施法用結界将神宮與外界隔絕起來,使這天地一片蒼白的肅殺中有了唯一一處生機盎然之地。
玄武已經孤獨的在這人迹罕至的極北之地鎮守了幾百萬年了。
在這幾百萬年裡,玄武大部分時間都是一個人默默地守候在此,倒是也偶爾會有幾位神仙登門拜訪,隻不過這終究是遙遠寒冷的北地大多神仙都不願至此,慢慢的玄武也由最初的孤獨漸漸也變成了習慣。
每日,玄武都會巡視着北界的安危,這種枯燥的工作必須日複一日的重複做着,畢竟不能再出現五百萬年前那場天誅地滅的浩劫。
隻是在這一天,玄武照例巡視這北界,忽見在南方有一束金光若隐若現,由遠及近的向他北宮快速駛來。待玄武定睛一看,居然是一條金龍騰躍在這片茫茫的天地間,玄武頓時大感驚訝,急忙向金龍駛來的方向等候迎接。
是天帝光臨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