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天空中的雲半遮月亮,隻留下星星點點的餘輝灑在蒼穹山裡一片平靜的小湖面上。今夜無風,四周一片靜悄悄的,隻留下樹林裡偶爾傳出一兩聲杜鵑的啼哭,為這寂靜的夜更添上一筆荒涼。
湖邊,在一塊大石頭上,有一個孤獨單薄的背影在那裡靜坐了許久。
江逸塵擡起眼眸,他目光悲涼着遙望這寂靜的夜,為雜亂的内心尋找一片清淨之處。
從長生殿下來後,乾元對他所說的話久久停在腦海中揮之不去。思緒繁雜,他一個人漫無目的在蒼穹山裡轉了許久,最終他坐在了湖邊,看着那月光傾灑在平靜的湖面上反射的餘輝,才稍稍安撫他那慌亂的内心。
到底應不應該答應乾元?
江逸塵此刻也沒了答案。
他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伸出雙手,掌間熒光缭繞,頃刻間一把制作精美的劍出現在江逸塵雙手中。
這把劍比尋常的劍短了幾寸,劍身通體漢白色,上面的花紋複雜而細膩,一看就知不是凡間料子所做。此劍乃是神劍,是江逸塵師父玄武上神臨終前所贈與的江逸塵,江逸塵左手持劍,右手輕輕撫摸着上面的花紋,在月色的照耀下,這把劍仿佛活過來一般熠熠發光。
若說這把劍威力何在,那便是這是一把神誅劍,放眼天下六屆,四海蒼生,也僅有江逸塵手中這一把劍能具備此威力,可謂是人擋殺人,佛擋殺佛,凡是被此劍刺中的任何人,皆魂飛魄滅,永世不得超生。
“她,就是你的劫。”
師父的話在江逸塵腦海中一閃而過。
“殺了她。”
江逸塵緊閉雙眼,痛苦的趴在地上,往事回憶一件又一件浮現在眼前。
九天之上,師父玄武上神靜坐在九色蓮台上,莊嚴肅穆。江逸塵就跪在蓮台前,稚嫩的臉上帶有諸多不解,他問。
“師父,弟子不解,她又沒做錯什麼,為什麼要殺她呢?”
玄武上神慢慢地睜開雙眼,看着眼前尚且稚嫩帶有疑惑的江逸塵,緩緩地反問了江逸塵一句話道:“她是沒有錯,錯的是天下人的貪欲,那你會為了隻保護她一人,而殺光天下人麼?”
是啊,在天下人和她之間,江逸塵該如何選擇呢?
刷。
夜色裡,一道白光一閃而過。
江逸塵拔出了手中的劍。
寶劍出鞘,頓時寒光四射,劍身通體潔白無暇,在黑夜中極為亮眼。
江逸塵看着這把神誅劍,内心久久不能平靜。在劍上反射出江逸塵的雙眸,顯得多麼的悲涼又無助。
清晨。
在蒼穹派裡,關山月躺在自己的床上剛剛睜開雙眼,内心也是感歎萬千,今天就是除夕夜了,從小到大,還是第一次不在家裡過年呢。
帶着這種思緒,關山月翻了個身。
突然,床前出現一個大的繡花舞獅頭,猛的吓關山月一跳,直接裹着被子在床上坐起來了,隻見那獅子頭還眨眨眼睛,仿佛在嘲笑關山月如此不經吓。
“是誰!”關山月大聲的問。
隻見那獅子頭上擡,芊芊的小臉出現在獅子嘴中。
“是我啦。”芊芊笑嘻嘻的取下戴在頭上的獅子頭。
“吓死我了。”關山月疏了口氣道:“哪來的獅子頭?”
芊芊道:“我看門外有師兄在排練舞獅節目,便借過來玩玩啦,聽說他們今天晚上在雲台那裡演出呢,我們晚上一起去看呀。”
在山上清修畢竟枯寂無聊,年節衆弟子們又不能回家,故派裡特意準許今明兩天沒有功課,好好讓衆弟子們娛樂放松一下。
關山月輕笑一下,随即便問道:“你不是在長生殿苦修麼?你師父怎麼同意讓你下來玩了?”
芊芊特别驕傲自豪答:“那當然是本小姐在捉貓妖中表現優秀,師父特地給我放假獎賞我好好玩玩呗。”
“是麼。”關山月笑道:“那是你表現優秀還是江逸塵表現優秀?”
芊芊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道:“我承認他比我優秀那麼一點點啦,師父又不是沒獎賞他,昨天師父單獨把他叫到長生殿上說話還不讓我知道,哼,一定是背着我給他更好玩的獎賞了。”
“哈哈哈哈。”看着芊芊有些不服氣的小表情關山月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