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風洞内。
江逸塵與任芊芊還有顧司年三人,站在洞内入口處一塊凸出來的石壁上,望着下方如人間煉獄般的慘狀,心裡不由得感到發毛。
這處山洞是一處鐘乳石洞,洞裡怪石嶙峋,且空闊無比,四通八達,若是喊上一聲定能引來回聲無數。
而與一般鐘乳石洞不同的是,這個洞頂處有一處不大的圓形洞口,通過這洞口還能看見外面的星空。在這個洞底處的中央則有一處圓形祭台,正對着洞頂的洞口之下。
隻見這祭台上則是由紅色的血液組成的一幅詭異的圖案,在這圓形祭台的四周則是密密麻麻,形狀大小不一且肆意生長的鐘乳石柱。
然而真正令江逸塵他們三人感到頭皮發麻的是,就在這些鐘乳石柱的上面,插滿了男人們早已幹枯的屍體。
隻見這些死去的人們均面目猙獰,滿臉桑白,身軀枯瘦無比,看樣子都像是被吸幹了精氣,并且死前皆受了不少折磨。
在他們的胸口處都有一個尖銳的鐘乳石柱破膛而出,他們的血液便順着這些鐘乳石柱緩慢的向下流淌着,然後又慢慢的彙聚到了祭台上的凹槽内。
而這祭台上的圖案便是由這些凹槽組成,現如今凹槽内混合了四十九個精壯男人們的鮮血,從上往下一看仿佛無數的紅色惡鬼在沖破桎梏,詭異又陰森,。
這便是嗜血靈虛陣。
眼前洞底這幅景象是在太過于震撼,芊芊最怕這些東西,連連後退腳步,不由得開口問道:“這些人的死狀怎麼這麼吓人。”
江逸塵道:“你見過貓捉老鼠麼,貓捉到老鼠後不會馬上吃掉,而是玩膩了再吃。這些男人死前應該也受到貓妖不少的折磨,貓的天性罷了。”
芊芊不禁感到一陣寒冷道:“那這也太殘忍了吧。”
沒想到江逸塵卻道:“其實一定程度上也是這些人自找的。”
江逸塵看着眼下祭台上那奇怪的圖案,問向顧司年道:“我對嗜血靈虛陣還是不太了解,你能講講麼?”
隻聽顧司年緩緩道來:“嗜血靈虛陣,是一種最快的入魔方法,僅需四十九個時辰方可完成,且入魔後功力大增,上天入地無所不能,就是方法及其殘忍,就是你們眼前這幅景象。”
“欲修此陣需要收集七七四十九名精壯男人,用他們的鮮血畫陣,用他們的精氣作養料,用他們的怨念作通道,所以這四十九人大都折磨緻死,且死後魂魄精元皆被入魔之人吸收,永世不能輪回,這也是一種極其損陰德的入魔之法。”
“唉。”江逸塵歎了口氣道。“無論這四十九人生前再怎麼作惡,這個陣法終究是太過殘忍了,于他于己皆是不利,對他日後的成魔之路也未必是件好事,何苦要陷入這種極端呢?”
顧司年道:“話雖如此,可我們畢竟也不知道他經曆了什麼,才讓他火急火燎的選擇此種方式入魔,或許,他還有什麼想要完成的事沒有完成呢?”
聽到這裡江逸塵突然嚴肅道:“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我們現在還不知道貓妖的主人究竟想做什麼,我們必須得趕在他的下一次行動前找到他。”
顧司年道:“可是現下我們在明,他在暗,若非他尋我們,我們又如何得知他的蹤迹?”
江逸塵陷入一陣沉默,顧司年所言不假,眼下貓妖主人剛入魔成功,還不知今後要掀出多大風浪。
可現下他們又沒有貓妖主人的絲毫線索,尋找起來恐怕難上加難,隻能眼巴巴的先等着那人自動找上門來。但另一方面他又怕夜長夢多,生怕貓妖主人會在此期間釀成了什麼慘絕人寰的大禍,讓他們無法挽回。
想到這裡,連江逸塵自己都陷入一陣矛盾中。
芊芊站在他們倆身後看着這個山洞,熟悉感又躍然于眼前,她猛然想起,不由得脫口而出:“诶?這不是……”
眼前的鐘乳石洞與她夢中在蒼穹派遇見那個鐘乳石洞相重疊,雖然不太一樣卻又大緻相同,究竟是何緣故這麼相似?這便令芊芊感到奇怪。
江逸塵感覺芊芊這一舉動異常,便問道:“怎麼了?你發現了什麼異常麼?”
芊芊道:“倒是沒發現什麼異常,就是感覺這個山洞莫名熟悉,好像做夢夢見過,是不是蒼穹派也有一個?”
江逸塵道:“蒼穹派有沒有我就不知道了,不過類似這種山洞一般都是祭祀修煉的地方,有也不奇怪。”
“哦,這樣啊。”芊芊答道。經江逸塵這麼一解釋心裡的疑惑便明了許多了。
“現在想太多終究無益。”江逸塵道:“我們下去吧,得把這些屍首運回汴梁城,畢竟這些屍首們絕大多數有家人,還得給他們家人一個交代。”
說罷,江逸塵率先跳入洞底,顧司年緊跟其後,倒是洞口處的的芊芊一直猶豫,表情略顯害怕。
江逸塵看見芊芊遲遲沒有下來,反而還在洞口處猶豫不決的樣子,便道:“想什麼呢,下來啊。”
芊芊語氣虛弱了很多,尴尬道:“還是你們裝那些屍首吧,我負責在洞口接應你們……”
江逸塵轉身看了看身後那些被插在石柱上的屍首,又轉過頭看見芊芊那被吓得小臉煞白的樣子,馬上明白過來了。
江逸塵用一種譏諷的語氣嘲笑道:“虧我還以為你上天入地無所不怕,敬你一句女俠,沒想到這幾具斷了氣的屍體都能把你吓成這樣?”
芊芊被江逸塵說中了痛處,自己也沒底氣回應,她确實有些害怕死屍,更何況洞底的死屍死相過于恐怖了些。她小時候就常聽村口的老人淨講些鬼故事吓唬她,久而久之便留下了深深地心裡陰影。
顧司年安慰芊芊道:“芊芊姑娘,我知道這些人死相過于恐怖了些,你心裡害怕也屬正常。可是你既已修道,做的就是降妖除魔之事,難免與死屍打交道,你最好要學會适應這番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