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擔心,我沒有在裡面放任何的東西。”傅靳年用一種溫和,卻聽起來委屈的聲音說這句話。難以想象這位變态是怎麼覺得委屈的。
他說:“我隻是想和你多相處一會兒。”他說明這件事。
從咖啡館到警局,再到這裡,沈硯确實沒有吃過什麼東西,他也真的饑腸辘辘,也開始摸索着尋找筷子。傅靳年已經把筷子和碗都遞到了沈硯的手邊,也給沈硯夾菜,或者是——喂食。
如果一開始還隻是傅靳年夾什麼,他就吃什麼,到後面已經發展成為,傅靳年将這東西直接夾到沈硯的嘴邊。或者用勺子舀了飯菜到他的嘴邊。
沈硯看見自己在咀嚼食物時,對面的傅靳年撐着下巴看着他,臉上出現一種幸福、愉悅的神色。沈硯繼續保持沉默,假裝什麼都不知道。
這時候,傅靳年說道:“小硯,你頭上的發卡是自己的嗎?真可愛。”
沈硯這時候才想起來,自己的腦袋上有一個粉紅色的蝴蝶結發卡。
他伸手要将這發卡弄下來。一想到一路上都會被傅靳年覺得可愛,就覺得不知道為什麼一陣惡寒。不過傅靳年卻已經伸手過來,他說:“沒關系,我幫你拿。”
他的手覆蓋住沈硯的手。沈硯一想到和他這樣接觸,也覺得很惡寒,于是趕緊将手抽開。
傅靳年在他的腦袋上搗鼓了一會兒,他說:“好了。”不過劉海依舊還沒有放下來,沈硯的視野依舊清明。似乎覺察到沈硯的疑惑,傅靳年說道:“夾的時間太久了,頭發已經定型。”他沒有起疑心,繼續吃飯。
其實傅靳年把他的頭發夾了一個小啾啾,跟随着他的動作,這個啾啾輕微晃蕩着,比剛才更為可愛。傅靳年滿意地欣賞着自己的傑作。
這一次他沒有再喂沈硯,而是讓他自己吃。畢竟如果一直都在強硬地做出冒犯的舉動,會将對方吓跑。于是他停止了自己的這個舉動,隻是撐着下巴笑着看着沈硯。
他将剛才在警局的事情簡單說了:“我說我們是情侶。那天你大晚上下雨出門,是因為和我吵架,你想讓我擔心着急,自己一個人跑到很遠的位置,故意不讓我找到你。”
這個理由顯得勉強。沈硯心想。怪不得反派值一點動靜都沒有。
沈硯沒有回答他的話,繼續吃着東西。呆滞的眼神凝望着餐桌,一點點咀嚼着嘴裡的東西,有些發呆地在吃飯。
傅靳年也好像不想再說什麼了,隻是安靜地繼續盯着沈硯吃飯,時不時給沈硯夾菜和添飯。
不得不說,傅靳年手藝不錯,開飯店應該能大賺一筆。将碗筷放下,沈硯又繼續發呆想着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結果一隻手就伸過來,用紙巾将他的唇瓣擦拭。
因為有辣的食物,他的嘴唇顯得格外紅潤飽滿。當紙巾擦拭過去時,唇肉輕輕被擠壓,呈現可愛誘人的弧度。
“好了。”傅靳年說,“飯吃完了,我送你回去吧。”
沈硯在心裡松了一口氣,對傅靳年剛才那種做法也就不放在心上了。
傅靳年又說了一句:“不過需要我将桌子收拾一下,小硯能等我嗎?”
沈硯随意地點了點頭。
傅靳年牽着沈硯的手臂。
他察覺到這一次,傅靳年幾乎是以一個攬的姿勢,将沈硯攬到懷裡,就這樣帶着他往一間房間走去。
之前沈硯來時,注意過這間房,關得很緊。他沒有辦法進入,但是現在,竟然是傅靳年帶領着他一步步走進去。裡面很黑,沒有半點光亮,從中透露出一股奇怪的味道,稍微有點刺鼻。
沈硯仔細回憶這種味道到底是什麼,也一步步往裡面走去。他知道傅靳年故意讓他來到這裡的,但是現在他假裝看不見,傅靳年也一直以為他看不見,那麼他到底帶他來這裡幹什麼——沈硯忽然想明白,這種味道是什麼了,是福爾馬林的味道。
他已經站在了這個屋子裡面,這種味道将他包裹。他感覺自己處于一個實驗室,這裡面充溢着消毒劑、福爾馬林的味道,還有那種空寂沉冷的氣息,将他完全包圍起來。
傅靳年打開了燈,昏暗的幽光從頭頂宣洩,讓暫時不能适應光亮的沈硯微微眯了眼睛,于是他看清楚了這裡面到底是什麼。
在沈硯面前的,全部都是——動物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