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硯把整個地方觀察了一遍。
但這地方他根本就沒有仔細觀察過。至于一些細微的差别之處,他當然不能立馬察覺。
這裡依舊看起來還是那麼雜亂,似乎沒有任何的變化。厚重的窗簾導緻了一大片的濃陰籠罩在這空間當中。擁擠的地闆上散落着一張張混亂的畫紙,沈硯撿起畫紙,上面所畫的是傅靳年的模樣。
他揉了揉眉心,也看見了陷入沙發縫隙裡的手機。看了看信息,傅靳年說:【吃了藥會容易嗜睡,睡一覺就好了。】
時間是晚上十一點三十分。那時候他應該都在這沙發上睡死了。
徐攸發得早一點,晚上十點十二分,是沈硯才發出去就回的。他說:【藥吃了嗎?】
這麼簡短的一句話,其他的都沒有說了。沈硯不禁想,就問一句話,人死在這裡他也不會知道。
他又去看了看原著更新新劇情了沒有。但是原著裡也沒有詳細描寫徐攸那邊的情況,一旦是徐攸的生活日常與劇情無關的事情,這本原著就不會自動記錄。
他确信昨天有人來到了這個空間。一位田螺先生出現在了他的身邊,并且照顧了他一晚上。至于為什麼叫田螺先生──對方絕對是一個比他高大的男性,因為他能夠将沈硯輕而易舉地抱到卧室裡去。
門上沒有被撬過的痕迹,地闆上也沒有任何腳印,整個房間内沒有殘留對方的一絲信息。仿佛他能夠很輕易地掌控信息的殘留,或許那拉開的窗簾和濡濕的毛巾,完全是對方刻意留給沈硯,讓他發現他的到來。
沈硯站在門口,将目光放在樓道口的監控上,然而在這昏暗的角落當中,監控的紅色閃燈并沒有出現。他往那個角落走過去,卻見一片陰黑遮擋了攝像頭。
一個氫氣球被綁在水管上,像是小孩子的惡作劇,正好将攝像頭遮擋起來。但是沈硯知道,這正面對着他居所門口的攝像頭被遮擋,肯定不是巧合。
他将氫氣球從水管上解下來,細細的繩子被纏繞在指尖。
這氣球被沈硯帶回了家,系在了門後的挂鈎上。氣球是一隻狐狸的形狀,帶着可愛的笑容,鮮豔的紅狐狸在整個陰暗的房間裡,成為最顯眼的亮色。
他對這位田螺先生很在意,平時也很留意。也沒有打草驚蛇去問到底是傅靳年還是徐攸,或許嫌疑人根本不在這兩位當中。他打算假裝什麼都不知道,仿佛根本就沒有看出田螺先生故意留下來的痕迹。
但是好像就那次田螺先生留下了痕迹之後,他就再也沒有出現。似乎那抹痕迹隻是沈硯的一個錯覺和臆測,然而那一直飄蕩在門後的紅色狐狸氣球,卻一直警醒沈硯,确實有一個家夥進入了他的家。
因為這件事,病好了之後,沈硯一直都比較擔心對方的身份,會不會對他造成什麼危害,注意力幾乎全放在了這位田螺先生的身上。對傅靳年做的,依舊是簡單地跟随,沒有更拉近距離。
觀察幾天後,這位田螺先生沒有再出現,他不禁放松了一些,想要去做點别的事情。
這段時間,他不僅僅畫下了傅靳年的身影,還拍了很多關于傅靳年的照片沖印出來。每沖印一張加0.1,比跟蹤和畫畫劃算多了。隻是他拍得太多,已經降到0.03了,簡直和某多多有得一拼,隻能暫時不拍這麼多,想點别的辦法。
然而,這邊從傅靳年身上不斷薅羊毛之後,那邊徐攸卻又瘋狂給他倒扣。
徐攸已經發現,那種奇怪香味的墨水,是需要定制才能獲取,而沈硯明顯沒有這種定制資格,于是他的嫌疑又下降。嫌疑下降,對這位全文裡嫌疑最大的反派來說是最緻命的,徐攸每次對他的嫌疑下降一次,都是直接扣10點。
左邊進水,右邊出水,什麼時候水會流光的數學問題實踐在了沈硯的身上。
沈硯有些頭疼。
即便原著劇情已經被改寫,但主線劇情基本沒什麼變動。他想起來第二位死者是什麼時候出現的、在哪出現的。一開始是他完全隻顧着跟蹤傅靳年,把死者的事情給忽略了。
發現反派值可以從徐攸那裡獲取,他打算到第二位死者被發現的地方逛兩圈。仔細回想了原文,他也發現,完全不用去和什麼連環殺人狂成為朋友,并且電話給他問什麼時候殺人,原著中其實寫了:第二個死者被殺害于三天後的晚上十一點到十二點之間。
【啰嗦哥】:恭喜病徹底好了,如果有時間就來我辦公室一趟,我給你買了馬卡龍放在桌子上。我現在忙,你可以自己拿走。
正盯着手機發呆思考着這些東西,沈硯看見傅靳年發來這條消息。
傅靳年确實做好了一位醫生的職責,對病人的情況關心愛護。并且每天都在監督沈硯吃藥,會詢問他的身體情況。
而那邊徐攸顯然很忙,從更新的原著劇情裡知道,徐攸和其他警察協力破獲了一起傳銷案,并在這過程中繼續查那一起分屍案。所以最近幾天,徐攸與沈硯的交流很少。
現在他盯着傅靳年發過來的這條消息。
他覺得現在是入侵他的辦公室,并且從中偷取屬于他的一樣東西的好機會——不過這個機會有點太湊巧。
好幾天隻是遠遠墜在傅靳年的身後,沒有再嘗試着縮短距離後,傅靳年就讓他去他的辦公室裡。但又或許,這真的是一種巧合——?畢竟他的病現在才痊愈。
痊愈讓沈硯的腦袋更加清明,不像之前那樣總是昏昏沉沉,于是在做事情之前,就會多有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