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周我正好有一筆生意要去大陸……”
商榷好時間,地點,電話挂斷。
他從辦公大樓開車出來,暫且不想回家,漫無目的的在大馬路上轉悠,路燈依稀把跟前的景色映得雪白一片,前些日子下的薄雪化掉,天兒更冷,綠化道上的樹木,它的樹皮在化雪中剝落,一層又一層,像是脫落的蛇皮。
路過一條酒吧、旅館、洗浴中心一條龍的街道,明明新年才過,這兒燈紅酒綠的熱鬧非凡,倚在門口攬客的皮條客,馬路邊有小攤販在擺攤賣夜宵,也有酒吧後街喝醉了的女人被不認識的男人攙扶,兩個人跌跌撞撞的奔向附近的小旅館。
衆生百相,皆是生活。
沈樾開車去了一家清吧,才停好車,沒走多遠,幾個婀娜多姿,風采迷人二十來歲的摩登女郎猶豫着要不要過來搭讪,他觑了一眼,加快了腳步。
點了兩杯龍舌蘭,酒入口微澀,兩杯酒水落肚,有些微醺。
意歡在樓上聽見院子裡的汽車聲,透過薄薄一層輕紗窗簾,看見汽車閃爍熠熠的大燈,稍頃,沈母的聲音傳上樓,嗔怪沈樾怎麼喝醉了,随即是稀稀疏疏的對話聲,她打開房門沒走多遠,家裡的男工把沈樾架上樓,她從人手裡接過沈樾。
喝醉的男人身子特别沉,幾步路,意歡都覺得費勁,咬牙問:“今晚有應酬?”
沈樾含含糊糊的回答,意歡聽不清,把人扔在床上,正要轉身去洗浴室給他絞濕毛巾,聽見身後的動靜,扭過頭,沈樾從床上跌跌撞撞的朝浴室奔去,不一會兒傳出斷斷續續的嘔吐聲。
嘔吐聲持續一陣,沈樾抱着馬桶把肚子裡的酸水都嘔出,額冒冷汗,面色蒼白的癱在地上。
意歡打濕毛巾,蹲在他身前給他擦臉,嘀咕道:“沒事喝這麼多酒幹什麼……”
喝醉了,受苦的是他,還有收拾的她。
給他淨面後,沈母敲響房門,說熬了醒酒湯,趁熱端過來給沈樾,問他怎麼樣了。
意歡呶呶嘴,說:“吐了,在浴室迷着眼,媽你去看看。”
她從沈母手中接過醒酒湯,沈母越過她,去浴室看沈樾的情況。
等人出來,皺着眉頭,抱怨:“這孩子,今兒怎麼喝得這麼醉。”
“辛苦意歡照顧,有什麼事你出來喊我們。”
意歡嗯了一聲,說了一句“好”。
沈樾喝完醒酒湯,大概半小時後恢複清醒,他身上的衣服又臭又髒,意歡催促他去洗幹淨再回來睡覺。
夜裡,沈樾翻來覆去的睡不好,喝多酒頭開始疼痛,整個人昏昏沉沉的,但是,心裡面有事,意識便十分清明,怎麼都睡不覺。
身側的意歡陷入熟睡,他從身後摟着她,嗅她發間散發的淡淡馨香。
等第二天意歡醒來,身後的熱源早已消失。
意歡下樓吃早餐的間隙,問了一嘴傭人,沈樾什麼時候去上班的?
“天蒙蒙亮,先生一大早出門了。”
意歡咬着松軟的包子,含糊道:“他吃早飯了嗎?”
“喝了一杯熱豆漿和半個包子,”似乎想到了什麼,傭人補充:“對了,先生說他頭疼,問我有沒有藥。”
意歡頓了頓,默默的繼續咬剩下的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