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見他再也顧不了其餘,不管什麼身份差距,他欺身而上,把人壓在身下,為所欲為。想要尋找她嬌嫩紅豔的嘴唇,身下的美人卻是面色冷冰冰的,不近人情一般,這般神情,宛若一粒小石子砸入水中,泛起陣陣漣漪,把他美好的幻想打破,拉回現實。
“小叔,小叔……”她在喚他。
沈澤回過神,他似乎有些醉了,不然怎麼會兩耳發出嗡嗡聲響,整個人暈頭暈腦的胡思亂想。
他側首,有些驚訝兩人的距離竟然如此之近,她不知什麼時候坐到他的身側,似乎一伸手便可以勾到,攬住她的細腰,待會兒可能要叫代駕了,他心想,醉得不輕了!
意歡輕笑,問:“在想什麼,這麼入迷?”
他搖了搖高腳杯裡的紅酒,并不敢再看她,仰頸,抿完杯中的紅酒。
“沒想什麼。”他讓自己盡量保持鎮定,不被她發現端倪。
“你還沒說……”
“說什麼?”他不再喝酒,酒水誤人,容易把持不住。
“為什麼一接到我電話,就跑過來了。”她的聲音嬌嬌軟軟,似乎抹上一層蜜糖,淬了毒藥的蜜糖,似乎今日兒想要把他毒死在這兒,尾音軟得膩人。
她趴伏在他的肩頭,兩個人身上的氣息混在一起,糾纏不清,她嗅見他身上冷冷冰冰的雪後松香氣息,說話間,她吞吐出的熱氣撲簇滾落在他的脖頸處,手臂肌膚隔着衣服布料,透散出的熱氣,叫他身子僵硬,呼吸一沉。
今晚發生的事情紛多雜亂,首先是她的一通來電,打破他全盤的計劃,其次是沈樾與其他女人,他的初戀女友糾纏不清,這個女人懷孕了,孩子不知道是誰的,如果是沈樾的話……沈澤不敢想,好事來得太突然,如果是的話,意歡欲如何。
他再想與她親昵,占有她,也決計不是今晚。
沈澤不願意自己被當做洩憤的玩物,他很清楚這意味着什麼,他求的不再是一刻的貪歡,而是她未來的全部日子。
意歡又給自己倒了半杯紅酒,酒入愁腸愁更愁,她傷心,她難受,甚至有些不知所措……她不像她想象的那樣雲淡風輕,心底的負面情緒釀在一塊兒,想要尋找一個出口,放縱而出。
在酒精的控制下,她有些迷醉,不受控制。
耳邊似乎回蕩起一道道蠱惑低沉的男聲,叫人沉溺其中。
“有老公好啊,我最喜歡和有夫之婦玩。”
“你怕你老公知道?”
“得了吧,睡一晚上,他不會知道的,有什麼大不了的呢。”
“大不了,你離婚,跟我。我比他得勁!”
“我年輕……”
“我不比他差勁。”
刺眼的光線灑在眼皮上,意歡猛的睜開眼,她躺在沙發上,身上蓋了毛絨厚毯:發生什麼事了?
昨晚,她夜不歸宿?
是和誰度過的。
……嗯。
沈澤?
*
沈澤一把抓住她胡亂使壞的小手,面無表情地斜觑她一眼,她眼神迷離,面頰浮紅,宛若熟透了的水蜜桃,誘人咬上一口,撥開外皮,品嘗水滋滋的果肉,看看甜不甜。
他不解風情的把她的手兒從自己的腿上拿開。
即使,呼吸沉重,身體誠實的給了反應,他仍然守住最後的底線,死死地咬住牙龈,動作僵硬的站起身,從房間裡找來厚重的毛毯,給她蓋上,省得她生病。
“葉意歡,你到底在想什麼?”他在她耳畔呢喃,呼出的熱氣灑落在她的頰腮:“我不是你的玩物,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我請求你,愛我,把對沈樾的一點愛,分給我,哪怕一點。”
她醉倒在沙發上,雙目緊閉,迷迷糊糊地應了一聲。
照顧好她之後,沈澤立刻離開,不再久留。
他很害怕,怕自己萬一昏了頭腦,那便不好了!
他的愛,卑微如塵埃。
回到汽車上,沈澤靜坐好一會兒,承受不住情緒的沖洗,趴伏在方向盤上,喘息稍重,他難受極了,咬着牙關,心似乎被一雙大手攫住,一股子痛苦難堪,酸澀難言蔓延開來。
他像個被主人丢棄的玩偶,棄如敝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