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念捕捉到一絲異樣,看了顧雲棠一眼,他原先白玉無瑕的頰邊,如今多了一道劃痕,嘴角破裂一處……她心照不宣的笑笑。
據說當年,顧雲棠仰慕葉意歡,蘇念是沒撞見兩人私底下有什麼來往,都是圈内人,平日裡有些交情是常态,但是,這麼多年後驗證了一個道理,有些绯聞,不是空穴來風。
沈澤隔着一張圓桌,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意歡,眼神逐漸深邃。
等大家開始動筷,意歡撿起離得近的菜肴食用。
吃完飯後,這宴也差不多到了尾聲,要散場。
司機按照約定,早早的便在馬路邊等候她,意歡與王雪靜等人告别,不願意多留,在衆人的目光中,踩着高跟鞋上了汽車。
方麗娟扭頭問蘇念:“誰又惹她了嗎?”
“誰知道呢。”蘇念随口回答她,又去和王雪靜叙舊,約好茶話會的時間。
月明星稀,商城的霓虹燈把天空映照得發紅,襯得光怪陸離,俱樂部門口的人影逐漸散去,餘下滿堂清冷,以及門口的玻璃壁燈暈出的黃色亮芒。
沈澤大病初愈,席間喝了幾杯葡萄酒,腳步有些虛浮,他往大馬路走去,汽車停在馬路對面,放在外套口袋裡的手機一震,鈴聲響起。
他的反應有些遲鈍。
電話接起,那頭的女人說:“小叔,我在前面等你,你往前走五十米這樣。”
沈澤往前走了一段路,馬路邊停着一輛黑色的汽車,路燈暈出的光芒灑落,女人倚在車門旁,指尖一點猩紅,袅起一陣煙霧,她仰着潔白修長的脖頸,一點翠綠的水滴款式耳環一蕩一漾的擦過肌膚,讓人想要湊近,狠狠的親吻那片耳後的凝脂,他止住步伐,眼神熾熱的看了好一會兒。
女人發現他,隔着起伏的煙霧,她睃來一眼,說:“小叔,你醉了嗎?”
催促他趕緊上車。
沈澤倒是希望自己醉了,他清醒得很,步伐緩慢的朝她走去:“喝了幾杯,不勝酒力。”
他沒注意起伏的馬路牙子,腳步踉跄一下,朝她跌來。
意歡下意識的伸手,想要攙扶對方,兩個人撞得一個滿懷,手中的女士香煙落地,猩紅的微光持續燃燒,在不甘心的燃燒成灰燼。
沈澤的手很好看,手指修長,骨節分明,隔着布料,掌下傳遞過來的滾燙溫度叫人一顫,意歡不知怎麼的,突然想起這雙手握住自己白嫩腳丫的場景,他用盡一切技巧,曾叫她欲罷不能,沉湎其中,如今一瞥,忍不住惦念。
氣氛有些旖旎。
他的手掌攬在她腰上些,似有若無的,觸碰到她豐潤的圓弧,那是一片柔軟的禁地,那一晚的颠鸾倒鳳,他曾肆意而為,如今,卻不該是他能觸碰的地方。
意歡知道,自己應該立即推開他,然後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然而,她準備有所動作,一點水潤的觸感墜落在她的手背。
下雨了?
她詫異的擡頭,瞥見他眼角來不及墜落的淚,順着肌膚的紋路滑下,留下一道濕漉的淚痕。
怎麼哭了,她沒欺負人。
張了張嘴,意歡想要說些什麼,又不知從何處說,怔愣一會兒,悶悶的問:“小叔,你還好嗎?”
回程的路上,外頭果然下起了迷蒙的小雨,淅淅瀝瀝的,寂靜無聲。
意歡與沈澤并排坐在後座,兩個人中間隔着距離,他閉着眼,身子往另一頭歪去,外頭路燈暈出的光彩輪轉的映照在他蒼白的面容上,有種說不出的光怪陸離。
她隐約從他面上讀出“委屈痛苦”,難得的愧疚感升騰而起,萦繞在心間。
汽車不知碾到什麼,抖了抖,他的身子往她這處壓過來,頭倒在她的肩頭處。
她低低的叫了幾聲“小叔”,得了一些嗯啊含糊的回應。
溫熱的呼吸落在頸肩處,有些癢。
她催促自己盡量忽略這點兒感覺,心底忍不住憶起,那晚他兇猛無章的得寸進尺,那時,他的呼吸也是這般,灑落在她白皙的肌膚上,引起一陣顫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