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露珠從蒼翠欲滴的芭蕉葉上墜落,水霧沉浮,隐隐約約的浮在清晨的空氣裡,一道金光墜落,破開雲層,四面都是斑斓的金光,漸漸地,雲層消融,血紅的紅日含羞帶露的露出半角。
房間裡彌漫濃重的石楠花的氣息,欲散不散。
一絲明亮的光線透過沒拉攏好的墨藍色的絲絨窗簾溜進來,映在肌膚上,蜿蜒爬行,像是冰冷的細蛇,意歡從宿醉中清醒過來,腦子混沌一片,身子卻十分的僵硬沉重、不适應。
翻身擁被坐在床上,她有些恍惚,花了好久的時間梳理記憶。
一陣不合時宜的鈴聲拉回她的感官,翻找了許久手機,在将要放棄之際,發現掉落在床頭的夾縫,她伸手撈出手機,接聽——
蘇念的聲音透過聲筒傳過來:“葉大小姐,還沒醒啊,做完玩得開心嗎?”
她想講話,嗓子昨夜用過度,嘶啞得不成樣子。
意歡回答好友的話題,一場驚天動地的歡愛在腦海深處上演,放肆而熱烈,前所未有的愉悅。
婚後循規蹈矩的七年婚姻,宛若遮羞布,被陌生人猛然撕碎成碎片。
*
紅燈區。
霓虹燈光昏暗,舞池扭動的身軀,處處縱情聲色。
紫紅色的酒液在透明的高腳杯裡輕輕的蕩漾,濺在杯壁上,泛起漣漪,葉意歡放在鼻尖,輕嗅酒香,仰頭抿了一口,紅唇沾濕。
身邊的周曉撞了一下她的肩頭,湊到她耳邊說:“意歡,那個小帥哥一直在看你。”
意歡舉起高腳杯,透過那層透明的玻璃,看見個帥哥,皮膚蒼白,模樣英俊,嘴唇沾了酒,紅透濕潤,像是吸血鬼。
眼神特别勾人,直勾勾的盯着你,有一股子邪氣。
像是小言裡邪魅狂狷的反派。
他的模樣很年輕,穿簡單的黑T和機車外套。
兩個人隔着人來人往的人潮對視,意歡總覺得這人眼熟,大概帥哥都長得一個帥樣?
“要不要考慮一下……”意歡對面的蘇念摟着她的男模,說:“反正你家那位的白月光回國,他都敢給你戴綠帽,出來玩,要盡興點,要是我,不得一天給他戴個十頂八頂,我不姓蘇。”
“小狐狸精長什麼樣,勾了姐夫的魂。”方麗娟問。
周曉拿了意歡放在桌子上的手機,用人臉解鎖,輕車熟路的打開相冊,給姐妹們圍觀。
意歡的老公沈樾有個白月光,出國多年,不知什麼時候人回來了,兩人暗度陳倉,勾搭上了,綠得她臉都閃爍綠光。
小狐狸精長得我見猶憐,小白花的模樣,清純、幹淨,不像意歡,妖娆得像是夜裡綻放的玫瑰,一個擡眼都是滾燙的風情。
“一般,還行。”方麗娟評價。
蘇念直白的說:“什麼還行,明明是樣樣都不如我們家意歡,要胸沒胸,要臉蛋沒臉蛋,不就會做個菜,裝個溫柔小意,男人最吃賢妻良母那一套……”
“要我說,趁早離……唔唔唔。”姐妹們趕緊捂住蘇念的嘴。
圈子裡誰不知道,這段姻緣是葉意歡強求來的,當年沈家的公司資金周轉不開,瀕臨破産,意歡求她爸爸同意借款周轉,唯一的要求是兩家聯姻。
大家都不看好這段婚姻,都說葉大小姐是憑借手段強取豪奪沈樾的。
婚後,沈樾沒少給意歡臉色。
葉大小姐不是受人臉色的主兒,兩人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大家經常見沈樾鼻青臉腫的出入各種場合,可惜,礙于葉大小姐有個硬氣的爹地和完美的家世,不敢提離婚。
打打鬧鬧,七年過去了,兩個人倒也能維持表面的和平。
誰知半路殺回一個白月光!
收到風聲的圈内人都暗自揣測葉大小姐是不是繼續忍……
葉意歡沒理她們的胡鬧,仰頭喝盡高腳杯中的紅酒,抛下一句“我去洗手間”,踩着高跟鞋,扭着腰肢離開卡座。
喝了不少酒,腳步搖搖晃晃的。
下樓梯的時候,被絆了一下,往前跌去,好在沒撞得頭破血流,而是跌入一個滾燙炙熱的懷抱裡,她抓着那人的衣領,驚魂未定,心髒突突的狂跳,酒醒了大半。
擡眸,意外的撞入對方流光溢彩的淺色瞳孔。
又妖,又邪。
哪裡有好人家的良家婦男長這樣子。
長得像是出來勾人魂,吸人氣的妖。
意歡不說話,男人同樣不說話。
對視的瞬間,火花噼裡啪啦,像是爆竹炸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