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轟隆隆從斯塔克大樓上起飛的時候萊克斯也坐上了回大都會的車,他從車窗遠遠能看着托尼的飛機在曼哈頓上空穿行,托尼似乎永遠不知道什麼是“收斂”,他張狂傲慢而随性,恨不得全世界的目光都聚焦在他一個人身上。
好吧,花裡胡哨的花花公子總比陰沉控制狂強,在這個隻要是個富豪就會有“第二重身份”的世界上,托尼隻是愛張揚而已,又有什麼問題呢?
工作日的公路上人不太多,萊克斯打開廣播,關于大都會的早間新聞順着車内喇叭流淌在封閉的空間中,他将油門踩到最大,享受這“天上沒有飛來飛去的外星人”的安靜時光。
車窗兩旁的房屋飛快向後退去,大都市的城市高樓逐漸變成大都會的郊外矮屋,這裡已經十分靠近萊克斯所熟悉的那座城市,他在這裡的道路上開車來回無數次,閉着眼睛都能指出路邊哪裡有塊怎樣的石頭。
但事故就發生在這樣的道路上,萊克斯下高速拐進鄉村小道的時候完全沒想到在這樣的地方會出現人影。
刹車已經來不及了,萊克斯感覺自己的汽車重重地撞上了對方,他盡量猛打方向盤,感覺自己的車似乎撞上了某種堅固無比的厚重鋼闆,接着安全氣囊彈出撞上他的臉,落水的“砰通”巨聲響起,整個車子都栽到旁邊的河中。
白色的安全氣囊遮蔽了他的整個視線,萊克斯看不見車窗外的景象,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現在面臨的究竟是什麼樣的情況,鼻梁撞到安全氣囊的劇痛讓他差點兒罵出聲音,他隻能确定,自己剛剛撞到了一個人,并且現在汽車沖進了水裡。
被震碎的車窗開始向内灌入河水,撞上一個人?什麼樣的人能讓他在撞上的一瞬間反震力反而将一輛車的車窗全部震碎?又不是人人都是氪星人!
不會人人都是氪星人的,對吧?
萊克斯感覺自己十有八九是腦震蕩了,他從來沒有像今天這麼暈得想吐過,理智讓他努力将自己的臉從安全氣囊中拔出來,防止自己真的因為窒息卡死在這裡。
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是他今天從紐約出發的時間不對嗎!
河水逐漸充滿了整個汽車,萊克斯試圖自救,他首先摸到自己座椅安全帶的按鈕,按鈕按下去的時候有滞澀的感覺,萊克斯第一下沒有按動。
他心裡一驚,腎上腺素的上升令他清醒了一瞬,随即缺氧的困意讓他更加頭暈,好在安全帶沒有完全卡死,他按了兩下,終于掙脫了束縛。
與此同時,他聽見灌入耳道的水流轟鳴聲更大,無數氣泡在耳朵裡打架,整個車身驟然一震,随即一隻手從車門外伸進來,像抓住某種不聽話的動物一樣将他從車中扯了出來。
能不能輕點兒!沒禮貌的救援人員!
他有些不滿于對方下手的沒輕沒重,但身體已經十分虛弱,隻能随着對方向上遊去,迷迷糊糊間,他隐約看見車門先于車身緩慢沉入水底。
哦,車門,車門被撕下來的樣子還挺整齊的。
呃,等一下,車門被撕下來了…?
“嘩啦!”破水而出的那一刻耳朵裡不再是咕噜噜的水聲,岸上的聲音一起重新替代正在流出的水流灌了進來,萊克斯聽見一個略顯急促的呼吸聲就在他身後,似乎心有餘悸。
夠了,做出這副樣子給誰看?他打賭這家夥統治地球的時候都不會喘一口氣。
他幾乎已經認出這是誰,任誰被關于同一個人的夢騷擾了二十年後都能即便看不清樣子也能隻憑借身體接觸就認出對方
與此同時,萊克斯的耳邊立刻響起氪星生育寶典的聲音:【你和他會有個兒子。】
no,不,他們絕不會!有個兒子!
“以防萬一,你沒有一個叫做‘拉娜.讓’的女友,對吧?”他們倒在大都會鄉間的小路上時,萊克斯問。
他從泥濘中撐起身子,整個人都濕漉漉的,眼睛看向已經恢複平靜、仿佛剛剛沒有吞沒他一整輛車的河面。
“什麼?”克拉克還在喘息,他扶了扶自己在水下變得有些歪斜的眼鏡,有些沒聽懂萊克斯的話。
“什麼都沒有。”他迷茫的語氣讓萊克斯确定這名堪薩斯州的小鎮男孩不是某個世界裡和另一個“萊克斯.盧瑟”在高中時就認識的那一個,盡管他們開局的方式如此相似。
也是,畢竟他們都已經二十多歲了,克拉克.肯特早就不是個會被同學綁起來當稻草人的高中生。
他頂多隻會把隔壁城市的那位外号“稻草人”的超級反派用熱視線射穿腦袋。
“你還好嗎?”克拉克有些不确定地問,鋼鐵之軀的能力讓他就算直面爆炸也能毫發無損,但面前的這個男人?他明顯隻是個普通的地球人,看吧,他都開始說胡話了!
“明顯,還沒死。”萊克斯幹巴巴地刺了他一句。
他終于肯轉過頭看向克拉克,那是一張看似平凡的臉龐,大半張臉被品位落後的方框眼鏡遮蓋,讓人無法窺得其下真實長相,格子襯衫緊緊貼在氪星人的身體上,複雜的花紋模糊了下面完美的肌肉線條。
雖然看上去有點兒土,但謝天謝地,這總比他一轉頭直面緊身衣超人在天上飛要來得好的多。
萊克斯有些苦中作樂地想,他後悔自己昨天晚上為什麼要和托尼.斯塔克讨論有關于這個世界上會不會有氪星人的話題,導緻他還沒回到大都會氪星人就降落在他汽車前面了。
發生這種事情克拉克也有些尴尬,作為一個弱小可憐又無助但能撞飛汽車的普通氪星人,這是他結束流浪生涯準備正式回歸人類社會上班的第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