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夢等着把沈沉笙徹底按死的機會,期盼着白顯明辦成腌臜事兒,攀折碾碎掉壓在她心頭的那朵名貴牡丹,因此并不急着收網。
甚至貼心地把巡視這一塊兒的宮女全給支走了。
偏殿本就荒僻,若不是綠竹,也就是替沈三叫來救星的小姑娘落了物件在這頭,着急地趕了回來,便是連一人都不見影蹤。
彼之蜜糖,汝之砒/霜。這為白顯明逞兇作惡提供了良好的機會,卻也讓沈沉笙和陸淮此刻行事無人打擾。
大雍重禮,男女授受不親。沈沉笙雖是男兒身,卻對外是名女嬌娥。若是外人看到二人這般令人臉紅心跳的姿态,怕是要驚異到面龐都失去了顔色,隻有噤聲的份兒。
陸、沈這兩人,一位是光風霁月、前程似錦的翩翩狀元郎,京城待嫁女郎的春閨夢裡人。
一位是豔冠京華、雖近期聲名有礙但仍然有無數追随者慕艾的神妃仙子。
今朝宛如高嶺之花墜入愛與欲交織的凡塵世俗,未曾想這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竟要這般幹柴碰烈火地許了此生。
可升溫暧昧的氛圍歸一碼,刨除對彼此的意動,這兩位卻都不是什麼頭腦簡單的角色。
若想真的“長相厮守”,便要為之後的日子做些考量,當下事需先解決,否則問責也必不會少,風言風語也将如粉碎的信箋——紛紛揚揚的一地。
無論是沈三掩蓋在大氅下濡濕淩亂的衣裙,還是陸淮現下算得上衣冠齊整卻印下了方才意亂情迷中、被沈三的口脂蹭上的灼紅痕迹,一幅仙人被染指過的模樣。
二人即使理智已然回籠,不似剛才的情潮澎湃難以自制,但面部的潮紅均未褪下。
尤其是被折磨久矣的沈三額頭、頸間都帶着朦朦蜿蜒的細汗,雲鬓微散,垂墜出幾捋細發粘在熏紅的面頰,本就面若好女的他一派活色生香。
都不難讓人想象,剛才的場景是多麼糜亂香豔。
這樣活脫是一對偷偷幽會的野鴛鴦,叫誰前來能不想入非非呢?
關鍵是若蓋棺定論、婚嫁從此綁定了算是合意不假,隻是一人是發自真心,一人縱然有些心意,更多怕是視作了青雲梯。
主要可怖的是名節受損,世人雖啞口不言,但私心都最愛看高貴者淪落,風雅者低賤。仿佛這樣便有攻讦的餘地,可以理所當然地踩一腳那些平日裡觸碰不到的貴人。
這無媒苟合的帽子一扣下去,美譽加身、為官向來名聲清明的陸淮和出身算得上高貴的沈沉笙二人立刻就會被流言蜚語吞噬。
更何況地上還有個随時會醒來的定時炸彈?
要知道,白家雖不很在意這一個五毒俱全的癡兒,卻是出了名的睚眦必報、手段陰毒。
白顯明的胞弟更是一個前途好的,年歲隻比陸淮多了五指之數,卻已經身為禁衛軍統領。官階算不上不大,然實權在握,俨然已經是許多達官貴人府中的座上賓。
若他惦記上了此事,怕是八面玲珑的陸淮都要被熬煎下一層皮來。
“陸郎,我們現下當如何?”
雖然貪念這一晌的溫暖,但事急從權。
他們怎麼面對接下來的疾風驟雨,和處置地上昏迷的白顯明都是很重要的問題。
陸淮本就不敢過分靠近心上人,若不是藥物的影響,今日的一切對于他這樣恭謹守禮的人來說實在是進行的過快,也過難以消受了。
回神後,也就是心上有安慰之意、實在憐惜沈沉笙時才淺淺地回抱了一下對方。
本就不像沈三那樣見面便揉入骨血的勾纏,因而沈沉笙有意,這會兒就輕易地從陸淮的懷抱中掙了出去。
他的一雙豔秀鳳眼從眼前人隻着單薄裡衫的姣好身段上掃過,掩下心頭那抹不合時宜的回味,面上擔憂而小心翼翼地問着,眼底卻晦暗難明。
又撫了撫自己身上帶着陸淮淡淡松葉清香的月白大氅,蝶翼般的眼睫輕顫 “你這般會冷,正好偏殿裡還有那一身粉裙,我去換上。”
“這外衣還你。”說罷便要脫下大氅抛到陸淮手裡,轉身往殿裡走去。
陸淮一時情急,攥住了她的袍袖,把大氅推到沈三懷裡,“既燭台成分不明,偏殿之中那水紅色衣裙指不定也沾染些貓膩,切莫以身涉險。”
“至于冷不冷的,無需擔憂。我是男子,身子骨壯實,當真無礙。”
無礙?沈沉笙心中歎氣,這文弱公子與壯實完全沾不上邊。
他是不知曉芝蘭玉樹褪下平日裡的溫潤疏離、動了真情緒後的生動情态究竟有多誘人,不知曉他這個旁人停駐在他身上的是什麼樣下流無狀的侵略眼光。
若是掌握了真相,便不能再有底氣說得出這樣的話了罷。
他卻不知,此刻的陸淮正兌了短暫的時間停滞工具,暫停下包括他在内的小世界的一切。
因他收取到了意識深處來自托管版本0359的通知,需要了解最新的任務,這道具也是輪回公司掌握的一項權柄。
【男二扮演重要劇情點:《許卿一生》完成度 1/2,已點亮“互許心意”成就。】
【下半部分須與主角受:沈沉笙順利成婚尚可達成,請宿主陸淮再接再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