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良的客人露出驚恐表情,不、不至于吧!
絕育手術是早就預約好的,幸而五隻都是公貓,術後護理操心程度要小許多,便分了三天将它們送去醫院。
第三天位面通道開啟時,狐狸崽和波波庫拉還特地過來看望已經先完成手術接回家的四隻小貓。
“咪咪給你花花,祝你早日康複哦!”
白竹還不懂什麼是嘎蛋,隻模糊的知道是幫他們延長壽命的修煉方式,笑嘻嘻地舉起新摘的山花湊到它們面前。
白闆貓用前爪撥了撥葉片,低頭舔了下小孩的手心,把他癢得咯咯直笑。
波波庫拉用觸手數了幾遍,失落地戳戳甯知夏,揚起兩根觸手不斷畫圈比劃:“還有一隻貓貓呢?特别圓的那隻。”
“胖橘今天才嘎,等通道關閉後我再去接它。”甯知夏讓波波庫拉别太擔心,“都是小手術,明天你就可以看見它了。”
“好啵。”波波庫拉的觸手們扭動成快樂的波浪。
送走來看望小貓的朋友們後,熟悉的街景出現在窗前,此時在自己的位面也不過七點半。甯知夏早已經習慣每天27小時的作息規律,同曲半青打個招呼去醫院接貓。
胖橘麻藥過了後,在醫院的隔間裡氣鼓鼓的生悶氣,直到看見甯知夏,才不情不願地扭過腦殼“喵”了一聲,像是在譴責怎麼這個時候才帶自己擺駕回宮。
“走着。”
甯知夏看它精神不錯,提着航空箱從醫院出來往回走。
因為醫院離得不遠,他并沒有開車,誰料抱住航空箱才走了一半,心裡就瘋狂後悔,直接轉入了小路近道。
甯知夏不滿地嘀咕:“你該減肥了胖橘,誰家小貓抱着像個煤氣罐。”
“喵喵!”胖橘不甘示弱地回擊。
一人一貓有來有回地對罵,懸挂在頭頂的路燈滋啦閃爍了下。
“嘿咻。”甯知夏抱着箱子一聳,又走了幾步。
小巷裡路面不平還帶着潮濕的水汽,若踩到不穩的磚石,磚縫就會飙出一汪黏膩黑水,甯知夏走得小心翼翼,啪嗒啪嗒的腳步聲在寂靜無人的小巷回響。
沒過多久回蕩在周圍的腳步聲就像兩陣重合的鼓點,逐漸變得越來越重。
甯知夏刷的扭頭,身後小巷空蕩蕩的一片,偶爾有凝結在生鏽水管的水珠滴落,砸碎在破舊的磚石之間。
濃厚腥濕的氣味漸漸升騰,甯知夏遲疑片刻,轉過身繼續走。
“啪嗒啪嗒……”
“啪嗒,啪嗒……”
甯知夏加快了腳步聲,仿佛是一場巧合,自己快那聲音也快,自己慢那聲音也慢,直到清脆的腳步聲完全緊密地重合在一起……
碎裂的磚石中央擠出一泵黑水,甯知夏猛地頓住腳步,腳步聲戛然而止。
四周靜悄悄的一片,甯知夏呼出口氣,自嘲最近真是有點精神緊繃時——
“啪嗒啪嗒……”身後的腳步聲不緊不慢地再次響起。
甯知夏:“……”
他渾身顫了顫,低頭對着懷裡的箱子喃喃:“坐穩了,胖橘。”
胖橘:“喵喵?”
就在腳步聲越來越近時,甯知夏倏地舉起航空箱頂在頭頂,加足馬力般直接撒腿狂奔。
“喵嗷嗷嗷嗷——”
随着慣性一甩,胖橘的肥臉猝不及防地貼在箱子的不鏽鋼欄杆,溢出的臉肉擠在欄杆中間随着抖動不停上下摩擦,連嗓子裡的怒吼都像是卡出了激昂顫音。
“媽媽媽媽媽媽媽媽!”
人的嘴巴在受驚吓時總會不受控制,甯知夏喊了一路的媽,臨近巷口一個神龍擺尾,用這輩子最快的速度往家裡沖。
熟悉的房屋就在眼前,曲半青還穿着兔兔圍裙,踩着拖鞋在路口張望,一見到他百米沖刺般殺回來,不禁愣道:“卧槽怎麼了?”
“嗚哇……”甯知夏語無倫次地指着身後,“剛剛有人跟蹤我,吓死老子了!”
“什麼?!”曲半青蹙眉,帶着他就跟找場子似的往那處巷口走。
甯知夏感動:“真是為母則剛!”
“……”
曲半青回頭瞥他一眼,冷笑着拎着他後頸衣領,作勢就要把他往裡推。
“媽咪我錯了,媽咪再愛我一次!”甯知夏抱住他手臂嗷嗷假哭,忽聽巷子裡的腳步聲愈來愈近。
巷口滋啦閃爍的路燈倏地亮起,散發着昏黃的光暈,在黑沉沉的夜晚竟有幾分溫馨味道。
腳步聲緩緩停在身後,曲半青有些驚訝地“啊”了一聲。
一股猶如實質的目光落在脊背,仿佛是有感應般,滿臉狼狽的青年吸了吸鼻子,遲疑片刻扭頭看去。
來人身姿修長挺拔,提着一個粉白盒子站在巷角處,眉眼帶笑地偏頭看着他。
“騙子,不是說膽子很大嗎?”
奧德羅擡手托起青年呆愣的腦袋,指腹重重地抹過他臉頰的水痕,擦過的皮膚頓時泛起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