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曲半青來了之後,甯知夏的生活質量直線上升,天天感歎有媽的孩子像塊寶。
“誰說蝴蝶不能——”
“擁有撼動,宇宙的能量——”
曲半青氣憤地掏出手機點播歌單,并把一臉欠欠的青年踹去給預約顧客排期。
冰蓮水彩确實漂亮,但不代表别的店鋪沒有複刻的能力,店裡的客源還是比不上商業中心的幾家大店那麼固定。
最近平台在搞“春日指尖秀”的活動,帶上話題就能參加,獎勵沒明說,但估計是不錯的流量推送。
甯知夏倒是想湊個熱鬧,就是沒什麼好創意。
“甯哥哥,吃!”
一塊薯片被塞到嘴邊,甯知夏低頭啊唔叼住,擡頭一看,原來是幾隻狐狸崽來了。
他們自從上次來了之後,就像是發現了個好玩的秘密基地,隻要修煉任務完成,就蹦蹦跳跳地跑去妖市,守在門口等甯知夏開門。
妖市魚龍混雜,沒有蘇秋水的推薦,甯知夏不敢随便放其他妖靈進入。
所以這兩晚沒有客人,他們樂得清閑,帶着狐狸崽們在客廳邊吃零食邊玩大富翁。
甯知夏抱住白竹擠進沙發觀戰,狐狸崽的尾巴毛要軟和蓬松一些,跟小狗似的晃來晃去。
嘿嘿,真好玩。
甯知夏捏住三條尾巴編小辮,忽然抽了下鼻子,有股清甜的香氣從狐狸崽身上飄出來。
他捏捏白竹的耳朵尖好奇道,“秋水給你們噴了香水嗎?”
“不是喲,這是香囊。”
白竹在他懷裡拱了拱,從袖袋裡摸出個鼓鼓囊囊的銀色錦袋展示,“山下的人都喜歡随身挂幾個,不過我的更好看!”
甯知夏好奇:“裡面是裝了什麼?”
“山裡的花花。”
白竹扯開香囊給他瞧,裡面是各色米粒大小的花朵,有些已經幹了,有些還很鮮嫩,應該是新添進去的。
甯知夏抓了一點出來放手上細看,這些米粒山花即使已經幹枯,指腹稍稍施力,花瓣舒展平整脈絡清晰,顔色也均勻明豔。
“你喜歡嗎?”
白竹眼睛開始發亮,覺得甯知夏好有品味,小手捏着香囊往從領口往他衣服裡丢,“送你好了,山上的花花有好多呢。”
有很多?那豈不是正好!
甯知夏心念一動,同他說道:“寶,咱打個商量,能不能幫忙做些幹花給我?我做美甲需要這個。”
“用幹掉的花花?”
白竹歪着腦袋眼珠滴溜溜轉,發現甯知夏沒有說笑,學着電視屏幕裡的演員的動作,伸出小手,“好呀,不過要用零食換!”
甯知夏捏着還沾滿鍋巴渣渣的小手搖了搖,爽快答應:“成交。”
和甯知夏達成交易後,四隻狐狸崽就蹿回妖山裡開始忙活。
很快,精挑細選的山花被許多爪墊壓了又壓,小心裝入木盒裡收好,送到了甯知夏面前。
“锵锵!”
白竹踮着腳,下巴枕在桌面,身後的尾巴快速搖動,“甯哥哥你喜歡嗎?”
“哦哦哦哦!成色真好!”
甯知夏抓了一把檢查,很滿意地把一大包零食推過去,“居然采了這麼多,夠我用好久了。”
“用……好久?”
白竹剛抱上零食,茫然地眨了眨眼睛,頓時覺得晴天霹靂。
這不就代表着,甯知夏許久都不再需要幹花,自己也沒法換零食了呀!
他喉嚨裡低落地嘤嗚了聲,忽然想到什麼,連忙拉住甯知夏。
甯知夏問:“怎麼了?”
白竹仰頭說道:“哥哥你喜歡香膏嗎?我再和你換吧!”
香膏?
甯知夏倒是聽說過古法香膏,心裡來了點興趣:“你說說,是用這些花做的嗎?”
“嗯嗯!我們山靈氣充裕,花花開得很好,經常用鮮花做香膏,可以塗臉也可以塗手,我們每天都用!”
白竹激動地比劃着,怕甯知夏不信,揪住衣服讓他彎腰,把小臉蛋可勁兒往他跟前湊,“你摸摸,你摸摸,香香滑滑可舒服啦!”
清甜的氣息确是令人神清氣爽,甯知夏笑嘻嘻地和他蹭了蹭臉,覺得自己都變香了。
于是他說道:“你回去拿些樣品給我看看,如果滿意我就和你換。”
“好嘟!”
白竹大喜過望,生怕他反悔似的,抱住零食就跑。
第二天,晴空萬裡,貓貓們集體去客廳的窗台趴着曬太陽。
因為不是所有客人都喜歡貓,甯知夏用凍幹引導過幾次,這些毛團很懂事地不來工作區晃動,現在正用爪子捂住眼睛睡得打呼噜。
曲半青剛做完一單,暫時沒有客人上門,于是打了個招呼出門買菜去了。
滿預約不是天天都有,甯知夏收拾完桌面,嘎嘎笑着準備去埋貓肚皮。
“哈喽?請問你家現在可以做指甲嗎?”
一個妝容精緻,穿着洛麗塔裙的女孩從門口進來,晃晃手機說,“不過我沒預約,而且得做延長甲。”
甯知夏的惡行被打斷,他回工作區拉開座椅道:“來吧,剛好有時間,想好款式了嗎?”
“我還沒想好,但是想做春天氛圍一點的……”
女孩搖了搖頭,其實她約了商業區的大店,誰知預約混亂被熟客插了隊,一氣之下直接走人,路過清溪路時瞧見這家店的裝潢好看,這才被吸引進來。
甯知夏一邊聽她吐槽,一邊安慰,順便做好光療延長和前置。
他的手又穩又快,半貼甲片沒有一點氣泡溢膠的過程,與甲面形成的“台階”在打磨之下變得平滑自然,等加固膠流平後緣,整個甲床弧度自然漂亮。
女孩餘光不經意地瞄向做好延長的手,逐漸止了話頭。
她也是做美甲的常客了,許多店裝修好結果隻是虛有其表,讓她踩了不少雷,不過這次搞不好要挖到寶了……
考慮到客人想要的風格,甯知夏打開木盒推過來,不确定地問道:“你看用幹花來做行不行呀?”
女孩湊過去瞧,小小地“咦”了一聲。
市面上的幹花大多是用白色翠珠剪小朵壓平,再用彩色墨水浸染,五顔六色倒也齊全,就是看久了有點塑料感,想要做精緻也行,但對美甲師的色彩搭配和審美要求就有點高了。
然而木盒裡的小米花與她在别店見過的完全不同,花瓣紋理細膩,顔色如水墨暈染般濃淡相宜,甚至還有不少精緻重瓣。
光是看一眼,就能感受春日訊息。
之間就有不少用幹花做法式的款式,女孩喜歡這些小花,但又有點遲疑:“感覺有點沒什麼新意,法式幹花我去年春天做過了。”
甯知夏當然不會随大流,拿出平闆畫出草圖,同她大緻說了大緻想法。
什麼叫花瓣流動于指尖?
女孩聽得有點迷糊又有點好奇,見對方一臉誠懇,想着來都來了,點頭答應下來。
甯知夏點頭,掏出手機,“那好,我搖個人。”
很快,提着大包小包吃食的曲半青就從超市回來。
他聽甯知夏說完,神情恍惚:“吾兒,你說你這小腦袋怎麼這麼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