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來說,裴青春這局棋開端和中段都下得挺穩當的,隻是在中段以後接近收局的地方,赤司玉子似乎故意以粗暴的形勢切了她的第一百五十八手,一下子打亂了裴青春的思路,這才導緻她沒能維持穩定的形勢,陷入了赤司玉子制造的陷阱中。
赤司玉子,當真是厲害的。
佐為不由得在心裡感慨道。
“唉,又輸了。”
裴青春和赤司玉子互相緻禮以後開始清棋盤,她一邊又嘟囔到:
“你明明已經有職業棋手的水平了,竟然這麼久都沒有去考職業棋士,真是有些不理解你了。”
赤司玉子隻是笑着看了她一眼:
“我現在不是已經決定要考職業棋士了嗎?”
“那不一樣,你要是早早地就去考了,那就和塔矢亮一樣,甚至你還是唯一最年輕的女棋士。”
裴青春了解過職業棋壇的情況,所以她知道塔矢亮當年是最年輕的職業棋士。
“這沒有什麼的,如果我那麼早就去考了,也就沒辦法認識你們了。”
她和拿出筆準備錄棋譜的小坂田朋香對視一眼,雙方眼中都是了然。裴青春眨了眨眼睛,左看看右看看,看自己的兩個朋友像是在打什麼啞謎,忽然說:
“朋香,你要不要也來考職業棋士,和我們一起啊?”
正在一旁寫着棋譜的少女聞言看向了她:
“我應該不會考職業棋士,也許以後會去考業餘棋士。”
“诶?為什麼啊?”
裴青春更不理解了:
“我們明明從小一起學圍棋,而且你比我更早就跟職業棋士學棋,為什麼你不打算考呢?我們一起呗!”
她幾乎是撒嬌一樣地抱着好友的手臂開始晃,小坂田朋香無奈地伸手拍了拍她,試圖不讓她影響自己握筆的手,一邊解釋:
“我不能保證自己一定能成功通過考試,而且...”
她說到這裡頓了頓,有些糾結要不要說,但看到裴青春好奇看着她的那雙眼睛,她的心忽然柔軟了下去,最終還是輕柔地說:
“如果兩年後我和龍馬依舊在一起,我應該會考慮成為照顧他的那個人。”
她的回答有些出乎裴青春的意料,赤司玉子也是有些驚訝地看向她,張了張嘴,還是沒有說什麼。
越前龍馬的名号她早有耳聞,實際上他就跟青學之前的部長手冢國光一樣早就被職業網壇看中而踏入了世界網壇之路,然而和手冢國光不同的是,越前龍馬選擇安分地将高中讀完才決定正式進入職業網壇。
一直以來大家對越前龍馬為什麼留在青學的原因衆說紛纭,但作為有一個對越前龍馬十分了解的未婚夫的赤司玉子,實際上是知道真實原因的:
越前龍馬是為了自己喜歡的女孩子留在了青學,而那個他喜歡的女孩子,就是眼前這個記錄着棋譜的雙馬尾少女。
“可是龍馬部長和你成為職業棋士有什麼直接關系嗎?這也不妨礙你去考試吧?”
裴青春并沒有聽出小坂田朋香話語中的深層含義,她隻是歪着頭困惑:
“我覺得,如果這是朋香的意願,他會支持的。”
她想起了越前龍馬每次看向好友時就會忽然發亮的眼睛,不知怎麼的就這樣認為着。
“就像迹部前輩支持着玉子這樣,龍馬部長也會支持你的。”
“......”
小坂田朋香停下了手裡的動作,看着裴青春那毫不懷疑的眼神,她竟然也覺得有些躍躍欲試了。
但是...他會怎麼說呢?他真的會向迹部景吾那樣支持自己嗎?
可是他已經為了她留在了青學啊...
“你在想什麼呀?朋香?”
少女開朗的聲線喚回了她的思緒。
“沒什麼。”
小坂田朋香搖了搖頭。
而靜靜地看着這一切的藤原佐為,舉起扇子輕輕地蓋住了微微揚起的唇,似乎是在為美好的少女的心事而鼓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