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不對勁。

秦羽看着昏黃的日光，灰黑色的瞳孔中充滿了擔憂：“埃爾卡特，你有沒有覺得什麼地方怪怪的？”

埃爾卡特伸出右手，骨節分明的白皙手指一節一節舒展開，籠上一層薄薄的日光，漫不經心地把玩手中怪異的光線：“感受到了。”

說罷，埃爾卡特擡頭，像是想要給秦羽展示眼前的光線，故意将手指擡高：“看，有什麼感覺？”

秦羽順着埃爾卡特的視線。

昏黃的日光落在白皙的手指上，隐隐有些溫度，但是卻沒有溫馨的感覺，反而給人一種暮年的老人即将離世的感覺。

秦羽輕輕抿唇，緩慢開口：“……毫無生機，像是要死了一樣。”

秦羽說得很直白，毫無美感可言。

埃爾卡特聞言，眉心狠狠跳了兩下，很快恢複正常。

“就是這種感覺，很奇怪，地下樂園的能量要不夠使用了嗎？”

“我不知道，”秦羽迷茫，“但是我覺得城主大人是一個很有遠見的人，對于這些問題應該會提前準備。”

“我們這次的任務是找出連環殺人犯，可是連環殺人犯究竟會出現在哪裡？他殺了什麼人？”

“二十多年了，地下樂園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埃爾卡特垂眸，拖着尾音思考了一下：“應該是能源不夠了。”

“唉，我們還是先了解了解現在的情況吧。”秦羽扶額，歎氣。

“嗯。”

本來想多轉幾圈，看看有什麼地方能夠刺探情報，卻不料才半個多小時，秦羽和埃爾卡特就來到一個人很多的地方。

起初，秦羽還有點疑惑，怎麼會有那麼多人聚在一起，是要造反嗎？

很快，秦羽清楚了事情的起因和經過。

早應該知道的。

這些聚集在橋底下的群衆，是因為沒有能力支付金币和生活費，被迫變成流浪漢，在大橋下留宿。

“官方難道不管你們嗎？”

“官方？官方倒是想管我們，但是這麼多人，官方也管不過來啊！”

“是啊！别看這邊人還挺多的，但是這隻是鳳毛麟角，别的地方還多着呢！”

“那為什麼大家都要在橋底下？”

“你糊塗了？不躲在橋底下我們躲在哪裡？下雨了被雨淋嗎？”

地下樂園為了讓人類擁有家園的感覺，設計了很多與地面自然現象相像的環節。

例如人工降雨。

如果碰到降雨，大橋能夠遮擋部分雨水，在大橋底下還是很舒服的。

“這不一下子糊塗了嗎，蠢話，别介意！”

“唉，難了！”

“你們是剛來的？”

“嗯。剛剛破産，被房東趕出來。”

“瞧你們這樣子也像，沒事！橋底下也挺好的，平時官方還會過來發發營養液什麼的。”

“大家一起住在這裡都習慣嗎？”

“不習慣能有什麼辦法？至少大家聚在一起，安全多一點保障。”

“這話怎麼說？”

“你們這些年輕人啊！诶……”說話那人歎了口氣，“雖然現在沒什麼怪物了，但是人憋久了，精神就不正常了！”

“瘋了瘋了，現在都這麼暴力嗎？”秦羽試探性地回答。

“可不是嘛！你們沒流浪的時候，估計遇到的少，等流浪了，就會發現幾天幾天就有人消失不見了！”

“不會吧！咱們這裡也有人消失不見！”

“嗯。”

……

刺探情報結束，秦羽拉着埃爾卡特在大橋下一處人少的地方蹲下來。

然後。

秦羽發現埃爾卡特隻會單膝跪地，不能蹲下來。

！！！

秦羽震驚：“你沒蹲下來過嗎？”

埃爾卡特茫然地搖頭：“為什麼要這麼蹲？”

“……”秦羽語塞，“算了算了，你單膝跪着也挺好的，這樣蹲看着也不太好看，估計你不會喜歡。”

埃爾卡特看着秦羽毫無形象的蹲在地上，默默收回目光，不再探究，就這樣單膝蹲在秦羽身旁。

“咱們今晚要不就在這裡蹲一晚上，觀察觀察有沒有什麼可以的人？”

“就這樣蹲？”

“要不還是坐下？”

秦羽拍拍屁股，靠在牆上，一屁股坐了下去。

四周揚起不少飛塵。

埃爾卡特沉默地站在原地。

“站着幹嘛？坐呀！”秦羽拍拍手，指了指一旁的空地，還往邊上挪了挪，給埃爾卡特騰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