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個旋步,突然轉身,吓人一大跳,他薄薄的背倚靠在欄杆上,上面油漆斑駁褪色,早已看不出本來的顔色,是紅,是綠,又亦或是藍,誰也不知道。
“怎麼,難道是我猜錯了?”
女子像貓,跳躍着步子往人懷中埋頭,她心中有十萬分的笃定,時世傑一定是非常在意自己的,否則為什麼還要大雨天往外面跑?
字面上解釋不通的道理就應該問心,可女子的心告訴自己,她猜得半點沒錯。
“那你說,我醋什麼?”清冷冷的聲音開口,視線也随之望來。
問題被徒然間抛回,江浸月一言不發地看着那雙眼,那張臉,雖然她此刻沒說話,但心底卻恨不得能上手去揪一揪,捏一捏。
哼!真是半點虧都不願意讓自己吃,難道讓他承認很喜歡自己有這麼難嗎?
“醋什麼…當然是在醋我和唐平丘單獨出去,醋我接了他的平安果啦!”
女子小嘴沒停,一個勁兒地叭叭叭,像是在數落什麼值得人誇贊的優點一樣,邊說着,還邊揚眉挑釁般看人,她完全沒注意到,就在自己說這話的時候,時世傑的臉色已經不太妙了…
不過即便是江浸月知道,她大概率也會大着膽子開口,畢竟自己的最終目的就是要讓人承認他有多在意。
“呵”
如人所願,時世傑啟唇出聲,一句不是笑也不是怒的語氣詞。
此時此刻,要是那群整天跟在時世傑屁股後頭的狐朋狗友在這兒的話,他們肯定會拉着人往遠處躲,畢竟這語氣一出,就已經意味着男人内心是盛怒,可很顯然,江浸月并不知道…
什麼意思?這個“呵”又是什麼意思?
她擺了擺頭,忙不疊又靠近,不知是就喜歡這種在獅子頭上拔毛的刺激感還是什麼,女子再一次不知死活地貼臉問話。“你呵什麼?我說的不對嗎?”
二人之間的距離極近,大概僅隔了一節台階的樣子,甚至毫不誇張地說,幾乎都到了能瞧見彼此臉上毛細血管的程度。
“隻對了一半。”
男人依舊是那個姿勢未變,隻是手從剛開始的插在兜裡變成了攬在江浸月腰上,似乎是生怕她會摔倒一樣,漆黑的眼裡也有了些許名為溫柔的東西。
“哪一半?”
江浸月擡起腦袋,又問,臉上也是一副不到黃河心不死的堅定。
頭頂,樓梯間内暖黃色的燈一眨一眨,大概是為了省電的原因,所以學校就連電燈泡買的都是最次最下等的,既昏暗,沒什麼亮光,而且壽命又短,時不時還像是接觸不良一樣,眨一下,斷二下的,學生們見了,也都習慣了。
時世傑垂下視線,就這樣看着江浸月,黑暗中,他們的呼吸交織着,喘在彼此面上,灼熱又暧昧。
不知道為什麼,男人沒回答她的問題,反而是話鋒一轉,盯着女子的臉又問起了其他。
“唐平丘,你喜歡他那種類型的?”
這話從何說起啊?
話題一下轉變得太快,讓江浸月一時間都有些發懵,好半天後,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開口自言自語道。
“他那種類型…”
沒先着急着否認,反倒是仔仔細細地思考了一番,唐平丘那種男生,他算什麼類型的,好學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