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失望?”
或許是女子眼裡的落寞太過明顯又太過刺眼,曾牢抿直了嘴唇,臉色稱不上好,甚至仔細看去還有些扭曲。“怎麼,看見是老子讓你很失望?”
他朝人吼了一句,擡腿直直的就往前大跨三步,江浸月被如此氣勢壓得連連後退,差一點踏空了步子一下栽倒在台階上。
“不是…怎麼會是你在這兒?”
她一個勁兒的喃喃自語,像是怎麼都琢磨不明白究竟是中間哪個環節出現了問題。“怎麼可能會是你呢?”
對啊,怎麼可能呢?怎麼可能是曾牢呢?不應該啊,難道自己這些日子都一直在和他聊天嗎?
“怎麼不會是我!”
男人聞言這話,立馬又聲音嚷大了些,他似乎是非常不滿江浸月的語氣,下颌線緊緊繃着,腮幫子被舌頭頂起,鼓出了個小包,如同被人從海裡打撈起的河豚,渾身上下都帶着尖尖的毒刺。“不然你又以為是誰?”
隻見曾牢整個人陰郁着神色,面上就差把戾氣給化為實質了。“呵,時世傑嗎?”
他冷淡地嗤笑了下,意味不明的扯唇開口又諷聲道。“對了,差點都忘了告訴你,當初可是他叫我随便招惹你的…”
不可能!
要說江浸月剛才還因為自己認錯了人而有些神色發懵,但現在的她已經完全冷靜了下來,女子緩緩擡起眼皮,視線正對上曾牢的眼,她表情平靜,不見絲毫被激怒的慌亂與狼狽。“你胡說!”
“你講的,我一個字都不可能相信,你口中的他也不是我所認識的他!”
烈日下,那一雙眸子就這樣直直地望着,幹淨又堅定,仿佛沒有任何人,任何一句話能讓她放棄相信時世傑。
緊接着,二人誰都沒再開口,頭頂,萬裡無雲,太陽依舊幹烤着大地,空氣中也生不出絲毫涼風,汗珠從人的額頭滲出,沿着面頰又流向下巴處。
曾牢擡手,随意抹了一把,他雙眼潮紅,不知是被熱氣蒸得還是因為太過激動,男人來得早,已經在門口等了好一會兒,圖書館裡頭開着空調,但他卻沒有進去乘涼,仿佛是刻意為了能早點見到人一樣。
“所以你喊我來這兒到底是要幹什麼?”
很顯然,江浸月并不打算和人一直拉扯着上一個問題不放,自己出門時可是找了個去圖書館借書的理由,所以怎麼說也得裝模作樣的去借兩本回家,否則拿什麼打發她家母上大人呢?
女子迅速調整好面部表情,擡眼瞟了一眼,開口又質問一句道。“不能僅僅隻是為了和我鬥嘴吧?”
當然不是!
曾牢搖搖頭,發上的汗珠輕易随着他腦袋擺動的幅度落下,随後,男人又一眼不錯地盯着江浸月,砸吧砸吧嘴像是在暗地裡琢磨什麼,末了,下定決心,笑容再次揚起,模樣是說不出的古怪。
“你有話就說啊,瞎笑個什麼勁兒?”
江浸月被看得心中發毛,不明白這人是有什麼毛病嗎,她本就因為天氣太熱而沒好氣,一見那人那副死表情又直想破口罵娘。“有病嗎?”
誰料下一秒,就在這話脫口而出的一瞬間,曾牢忽然又換了副表情。
等到女子再次回望過去時,他側着臉,單手插在兜裡,姿态模樣和平常并沒有任何區别,可就是不一樣,連嘴裡說的話也不對了。
“江浸月,我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