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回到班,放課鈴恰恰好,響過了五分鐘,此刻,教室内的學生們早已散得差不多,餘下的幾個也就是當天的值日生,正拎着掃帚一搖一晃的,左探頭和這個聊一句,右扭身和那個打趣一下,不緊不慢的掃着地。
夏日裡的日頭漸長,夕陽斜斜地打在走廊上,火燒般映出一片紅紅的血色,燦爛又好看。
江浸月進門時裡頭吵吵嚷嚷的還鬧着,可詭異的是,她一推門,從空着的座位上穿過坐到自己位置上的這幾分鐘裡,氣氛卻安靜得可怕,周圍的視線更是齊齊都聚焦在一個點,也就是她身上,甚至可以說這是連黑闆都未曾有過的待遇。
女子敏銳擡頭,迎着目光也一寸寸看了回去,有好奇的,有擔憂的,但更多的是驚訝,就像是連續一年364天都早起不遲到,不早退的好好員工,突然在最後一天裡無故缺勤,能不叫人咋舌嗎?
還不等她搞清楚這是發生了什麼事,門又“吱呀”一聲被推開了。
“小月月!”
葉飛雁剛巧上了趟廁所的功夫回到教室,見到自己消失了一整節課的同桌後又匆匆忙忙跑到人身邊,催促問道。“你上節課去哪兒了!”
旁邊的椅子被她這樣一下猛撲給擠開了,歪歪扭扭的不成直線,桌腿也拖長聲調叫了出來,值日生見狀跟着嘟囔了一嘴,自己好不容易才擺整齊的一排又亂了。
江浸月邊轉身拿起書包收拾着課本,邊用手推整齊桌椅,垂眉随口答倒。“沒去哪兒,出了趟校門而已。”
她不打算告訴葉飛雁自己幹什麼去了,一是因為此刻教室内人多口雜,萬一被誰聽了再告訴老師可不太好,二則是單純覺得沒必要,又算不上是什麼大事也就沒想着說。
可葉飛雁卻半點不覺得這事小,趕忙急哄哄地湊到人耳邊,神情緊張,就差一雙腳沾在熱鍋上來回踱步了。
“剛旭哥來突擊檢查,一個個點人數呢,你沒在。”
她雙手比劃着,一五一十準備生動複刻下當時場景,二人的座位在班上屬極佳,整個教室第一排,别說是人空着不在了,就是上課一個小動作都看着賊明顯,堪稱一覽無遺。
但肖旭根本就不用數,探頭進來的時候前排眼尖的瞅見了,一個個通風報信,腰闆挺得嘎嘎闆正,想不看見江浸月逃課都難。
“那他怎麼說?”女子動作微頓幾秒,很快就消化了事實,繼續收拾着課本語氣未變的開口。
“老規矩,檢讨一條龍。”
葉飛雁說完就瞄了她一眼,深覺此刻的自己好似那個轉播員,一闆一眼的有問就答,不過還好也隻是檢讨而已,一個中規中矩的警告,起碼比那些有事沒事就請家長的老師好多了。
而下一刻,不等那邊發問的人再繼續說什麼,她就又像是想起了另一件事開口。“哦,對了,時世傑也要,他2000你5000。”
話畢,終于,一直埋頭和書包作鬥争的江浸月昂頭擡眼,她從剛才的話中提取,撿了個不算重點的重點問道。
“他也?”
“對,他也,也逃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