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牆面上,挂着的老式時鐘早已不知咔哒咔哒的轉了多少圈,女子伸手揉了揉一度僵硬到酸脹的脖子,昂頭望去,五點二十分。
呼——
剛好,剛好還剩十五分鐘結束考試,她還能再餘留點時間檢查幾遍試卷。
江浸月想着又垂下腦袋,雙眼一路從聽力望到了選擇題,最後再檢查了兩遍閱讀後才終于将一顆心落回肚中,可算是沒出什麼問題。
正等她準備先将桌面上的筆紙收拾收拾幹淨,靜待考試鈴聲響起時,突然,耳邊隐隐約約間聽到了一句很細微的低喚,就兩下,但卻也足夠她捕捉清楚。
“嘿,同學!”
是誰!是誰在說話?
江浸月小幅度的左右環顧了下腦袋,她不敢鬧太大動靜,隻能輕微偏了偏頭去看,要不說這年頭的小孩膽子大呢,這又是哪一個不長眼的敢在“毒姐”眼皮子底下動歪心思,怕是真不要命了吧!
“這兒,在這兒!”
聲音從人耳的右上方傳來,根本也不需要貓着身子去探頭,那人就這樣大搖大擺的将腦袋越過過道線,仿佛視考場規則如無物。
舒…舒然!
?!
這姑娘是認真的嗎?而且看她這個樣子,這個臉頰朝向,喊的人好像還真是自己!
江浸月手心微微發濕,心中在不斷碎碎念着别喊她别喊她,千萬别喊她!冬季的棉襖本就厚實實的一件,再加上在室内待久了,女子額頭竟也一瞬間起了細密的汗珠。
舒然喊自己幹什麼?難不成是想要□□?可…可這不是明目張膽作弊嗎?更何況,等會兒要是被老師發現了怎麼辦!
老實說,其實江浸月也沒什麼作弊的經驗,畢竟從小被教育着要誠實守信,遵紀守禮,所以更是養成了一幹壞事就心慌,一說謊話就臉紅的性子,尤其是眼下還處于時時刻刻都能被發現的地步,她是一動也不敢動。
窗外,寒風依舊呼呼直掃過校園内外的香樟樹葉,溫暖的教室裡頭女子如坐針氈,江浸月一個勁兒想破了腦袋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這一來,她們二人是連面都沒見過的陌生人,舒然怎麼會找自己幫她呢?二來,現在可是在考試,在考場上,她就真的笃定有人會冒着被記處分的風險去搭理她嗎?
可眼見這頭沒回應,那邊的舒然卻顯然有些等不了了,她又挺身向過道靠了靠,像是終于想明白了女子心中的顧慮一樣,開口忙解釋道。
“同學你别多想,我隻是想問你借一下橡皮擦而已。”
随後,她才伸手指了指桌上那塊四四方方的“某光牌”橡皮擦,而後又合十掌心放在胸前比劃了兩下,意在請求。
原來如此…
江浸月心中大喘了一口粗氣,恨不得是抹把眼淚在人面前擦上一把,你早說是借橡皮擦啊,害得她擔驚受怕了這麼久。
看來以後說話還真得先提前解釋清楚,否則像這樣一句話隻留了半句意思給人去猜,怎麼着也能把人給活活吓死不成!
“諾,給你。”
就這樣,二人隔着過道伸手,一個遞一個接,但還不等此番動作做完,忽然,一道聲音快過秒針猛地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