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頭的人拼命催促蹬腳,還有幾個等不及了正準備離座自己上去看一看,可說時遲那時快,一個身影搶過所有人先一步探出頭去。
待江浸月聞訊回頭時,恰恰好就看見了那一抹像風一樣竄出的身影,緊接着男人又淡定的坐回座位,聲音清朗依舊,一錘定音的為衆人解惑道。
“肖旭正站在門口和四班的人說話呢,沒個一時半會兒進不來。”
此話一出,班内前前後後坐着的人頓時又放心了不少,該玩鬧的玩鬧,該講小話的繼續講小話,畢竟那俗話說得好,大難臨頭才各自飛,而今不是還沒急着大難臨頭嗎?
可這悠閑歸悠閑,衆人心裡卻都還沒忘記剛才許天鳴一口一個“不過”的恐吓自己,當下就有三兩個人的閑言碎語中摻雜着點點對他的唾罵。
其中罵得最狠最大聲的還當屬米菲兒,她是程蓉的閨蜜,也就是那個許天鳴口裡天天蓉兒蓉兒喊的那位。
“該死許狗,日日騷擾我們小蓉就算了,還嘴裡沒一句老實話,你給我等着,看我下課不好好收拾你一頓我就不姓米,到時候你就會知道為什麼今天的太陽那麼紅了!”
女子當即卷起袖子,頗為霸氣的上下勾了勾拳,示意着自己有的是力氣和手段,可許天鳴也不是個軟柿子,雖然他是從來不屑和女生動手的,但也不妨礙他嘴上功夫了得。
“來就來,誰怕誰呀!你别到時候被我罵輸了還哭着鼻子找老師就行。”
二人戰帖一經發出,登時,教室内又悉悉索索的起了一陣動靜。
個個學生,無論前排後排,無論男男女女面上挂的都是一副有大熱鬧可看的表情,整就是一個興奮激動到難以掩飾。
他們本就是怼天怼地,誰也不服,誰也不怕的年紀,再加上肖旭又管得嚴,自從他接手了這個班可謂是無趣到了極點,也嚴厲到了極點,不是這個不讓幹的,就是那個要受罰的,怎麼可能不叫人不起逆反心理呢?
可江浸月偏頭,也隻是聽了一會兒二人的争執後就又挪開,她實在是沒什麼興趣參與這種幼稚的話題,反而是将頭定在一個方向沉默幹望着。
眼前由近到遠的人影從虛變實,在一片大大小小不停歇的喧鬧中,她能看見的東西很少,又或者可以說她想看到的東西也隻有那麼多。
耳邊葉飛雁的聲音依舊在說,女子開耳聽了一會兒最終抓住了她想要聽的後半句。
“小月月你聽見沒,他剛剛說的是四班那個人,而不是舒然欸。”
所以…意思是他們其實也沒有那麼熟,對吧?
“可這也并不能代表什麼啊。”
“這還不夠明顯嗎?你别看是一句随随便便的話,但其實稱呼裡頭的學問可大了去了!”
真的嗎?
江浸月歪頭回望,她臉上平平靜靜的,但心底的情緒卻又和面容上的表情割裂着,就像是兩幅風格迥異的畫像被無良商家強硬拼湊在一起後,醜陋又不堪入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