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浸月沒出聲,但心裡卻已經忍不住在暗暗腦補些血腥畫面,一群不良少年拿着管制刀具在大馬路上亂竄,逮着一個不合眼緣的無辜路人就沖上前去打家劫舍,好不威風。
這還是法制社會嗎?
不等她再驚歎兩嘴,時世傑涼涼的目光就已經偏頭側看了過來,隻見他将一手拎在臂彎處的校服随意丢在玄關口,嘴裡邊扯着笑意,邊淡淡評價道。
“喲,今兒個我家倒是熱鬧了,怎麼還有客人在?”
這話雖然是沖着葉飛雁說的,但句句都在點江浸月,女子一時有點面燥耳熱,自己這是站在人家的地盤上說主人家是土匪強盜,确實是有些狼心狗肺的意思了。
所以她幹脆也閉起了嘴,隻站在玄關處做一個不聲不響的木頭人,可葉飛雁卻沒這個意思,她當即蹙起眉毛一擰,說什麼也要把這陰陽怪氣的話給怼回去。
“你奇奇怪怪說些什麼呢,這可是金奶奶也允許了的。”說着,她人又昂頭掃視了眼時世傑身後痞裡痞氣,連衣服都不穿好的男生又嗤聲道。
“哼,倒是你自己,要是再和這種亂七八糟的人交往,小心我去告訴奶奶,叫她給你好一頓收拾!”
葉飛雁威脅着恐吓了兩嘴,本來也沒想着能有什麼大效果,結果人家還就真轉頭将身後的男生給推推搡搡的帶走了,仿佛像是二人從來沒來過一樣。
“嘿,從前怎麼沒發現時世傑這麼聽我的話呢。”
……
巷口,昏暗的路燈下,曾牢一臉不知是笑還是沒笑的表情,叫人瞧着莫名有些邪氣難惹。“阿傑,别說我沒給你面子,我可是忍了好半天,那妞兒也着實是太嚣張了些…”
他這話指的是葉飛雁,就剛才那一頓黑白不分的話道出,要不是瞅見是個姑娘家,說不定以他的性子早就一巴掌上前伺候了,不過還好也隻是個姑娘家,所以才沒什麼大事。
“不過這話又說回來了,她模樣倒是生得不錯,勉強可以費些時間釣來玩一玩吧。”
“怎麼?就膩了現在這個?”時世傑說話的語氣也毫不客氣,一開口就戳中了人的心窩子,不留一點情面。
他斜眼擡頭一掃,再睜開時眼神中就更多了幾分不易察覺的警告意味。“說鬧歸說鬧,可千萬别把手往我身邊人裡頭伸,其他人怎麼樣都随便你。”
夜風飄搖着,平屋下的那盞小吊燈忽閃忽閃着光,一下下跟着輕動,後來也不知是年久失修還是怎的,它像是一下子突然斷了氣般的熄滅,就那樣在角落中陰暗了下來。
“行,我知道了。”
曾牢沖人笑了笑,而後轉身朝男人一擺手,才又慢慢耷拉下肩一步步向陰影裡走了去,時世傑沒回頭也沒開口客氣的留人吃晚飯,隻是将目光重新挪向了自家院子口的那棵桂樹。
它枝繁葉茂的盛大着,正是花開的好時候。
沒一會兒,他移回眼,上前輕叩了三聲屋門,這次來人的動作很輕很小,根本不像是葉飛雁那個咋咋呼呼的性子,恨不得把天都給掀翻了。
“班長?”
是疑問句,卻不是疑問的語氣。
江浸月握着門把手的掌心一顫,不自覺生出了些許心虛的汗意,她看向人剔透的雙眸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一張口就咿咿呀呀的不伶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