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碗面後,阿胭在廚房洗碗,阿竹在旁邊吃山楂,一顆顆紅瑪瑙似的山楂,酸酸甜甜的讓人無限回味。
“别動。”阿竹将一支金絲攢珠的發簪給插到她的發間。
阿胭在圍裙上擦了擦手,就要将簪子拔下來,“這是什麼?”
“送你的一個小禮物。”阿竹制止住她要拔下來的動作,“阿胭,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這輩子一定會吉祥如意,幸福美滿。”
阿胭低着頭,沉默了半晌,眼眶中水霧環繞,“你都知道了?”
阿竹點了點頭,算是默認了她的問題,“不管什麼時候,我都會是你最後的依靠。”
阿胭聽到這話,抱住了阿竹,眼淚終于忍不住奪眶而出,“阿竹,阿竹……”
——
阿竹說了要替小菊張羅婚事,正巧這幾日無事,索性便替她物色了起來。
院子裡的石桌上擺滿了适齡才俊的資料,這些都是媒婆送過來的,阿竹看了幾個都覺得還行,便叫小菊過來一起看看。
“其實我覺得慧緣居現在的掌事唐随還不錯,就是前兩日在鋪子時,忘了問他有沒有娶妻。”
阿竹原本隻是随口一說,小菊卻忍不住紅了臉,“姑娘,你淨瞎點鴛鴦譜,那唐相公看着就是個有才幹的人,我如何能跟人家相配呢!”
小菊低垂着眼眸,在心裡歎了口氣,人家唐随是個什麼樣的人,她又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她的爹娘死了,親哥親嫂子是一對貪得無厭的地痞無賴,雖然姑娘待她這般好,可她說到底也隻是個丫鬟。
阿竹翻着那資料,“怎麼不相配了?我給你準備上一份厚厚的嫁妝,讓你下半輩子衣食無憂。”
“我不想嫁人,就想一輩子待在你的身邊,哪裡也不去。”小菊說道。
阿竹問,“哪能一輩子不嫁人呢,你喜歡什麼樣類型的?”
小菊思索了好一會,“姑娘你這突然問我,我還真不知道自己想要嫁一個什麼樣的人。”
阿竹剛端起茶喝了一口,周嫂提着一籃子新鮮的豆角從外邊進來,看到桌上的資料,笑着提議道,“一直聽說城外的月老廟十分靈驗,姑娘不如和小菊一塊到城東的月老廟拜一拜,興許月老就能賜下一段好姻緣了呢?”
阿竹覺得這個提議不錯,“反正不管靈不靈,就當是出門賞景散心了。”
“阿竹姐姐,我也想要一起去。”苗苗抱着阿竹的胳膊撒嬌道。
阿竹随手抱起小丫頭,笑道,“好啊,快到十五了,那就十五的時候去吧。”
周嫂又道,“姑娘不妨叫上阿胭,你們幾個姑娘家相處着也熱鬧些。”
城外的月老廟果然十分熱鬧。
不單女眷,男客也不少,香火旺盛,來來往往的都是人,阿竹幾人從大殿出來,便看到連理樹那邊圍得水洩不通,樹上挂滿了寫着香客心願的紅絲帶。
阿胭本來不想湊這熱鬧,但也不忍心掃了阿竹的興,還是陪着一起過來了。
“姑娘,我們也去挂紅絲帶吧。”阿竹對男女姻緣沒興趣,但小菊硬拉着她一起,“也不一定要求姻緣嘛,你有什麼心願都寫在絲帶上,萬一就靈驗了呢?”
阿竹拗不過她,隻能被拉着擠進了人群裡。
問那小僧要了紅絲帶和毛筆,阿竹幾人各自寫各自的。
“我寫完了。”阿竹将手中的毛筆放下,當着她們的面将紅絲帶挂到了樹上。
【父母身體康健,弟弟子欽出人頭地,好友阿竹喜樂安甯】阿胭看着手中的隻寫了一半的紅絲帶,也不由得加快了速度,最後在落筆時寫了一句。
“願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
她不求大富大貴,隻求能遇一良人,攜手相伴一生。
阿胭寫完了,剛想把那紅絲帶挂到樹上,就聽到耳邊響起一道尖酸刻薄的聲音,“喲,這不是那方家的掃把星嗎?剛克死了我哥就迫不及待的來月老廟求姻緣?你也不嫌給人家月老廟招晦氣!”
女子的話一出,周圍的男女老少都自動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看向了話題的中心人物阿胭。
“我說各位可離這個女人遠一點,免得沾染了她身上的晦氣,跟她一樣還沒過門就把未來郎君給克死了!方阿胭,我真佩服你是怎麼做到這麼厚臉皮的?!我哥屍骨未寒,你就想着要來月老廟勾搭其他男人了!”
紅衣女子的話像是一道道鋒利的針刺紮在阿胭的身上,她迎面望向衆人鄙夷的目光和竊竊私語,她臉色慘白,搖搖欲墜。
小菊附耳給阿竹解釋道,“姑娘,這就是那展家公子的妹妹展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