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奴婢便去為您準備素齋了。”
映月從椅子上起來,還未走到門口,便昏了過去。
阿竹心跳飛快,汗水不斷地滴落,她從櫃子裡翻出一套粗布衣服換上,再将那窗戶打開,果然後面無人值守,她放輕手腳從那窗戶翻了出去。
還沒走兩步,便有一個看起來像是小厮模樣的男子早已等候在此,他匆匆忙忙的将一幅地圖和一些吃食銀錢塞進了阿竹的手裡,并向她指了一條小路。
“這是下山的地圖,那邊的山路無人值守,公子在城門口等你。”
“多謝小哥。”阿竹匆匆道謝後便往那小路疾馳而去。
山間小路蜿蜒崎岖,在林蔭的掩護下延伸向山腳,阿竹一邊跑,順勢尋找掩護的地方,汗一滴一滴從臉頰上落下,打在幹涸,有些蒼白的嘴唇上。
雖然小路難行,但下山的路總是比上山的路好走的多。
已經臨近端午,城裡生活的居民都忙着上街買糯米包粽子,買雄黃酒,城中一片鬧嚷嚷的,大量的官兵正往門口集結而去,阿竹便幹脆放棄了去城門口找宋連钰會和的想法。
……
“此茶名為黃粱一夢,喝上一盞可睡上半個時辰。”
紫宸殿内,沈玉萱看着雙目緊閉的沈行舟,來來回回踱步行走,心中直打鼓。
但願宋連钰那邊一切順利。
“陛下。”
沈玉萱正要攔着那侍衛不讓他喊,卻見沈行舟已經醒了過來,“何事?”
“陛下,寶華寺那邊不好了,阿竹姑娘不見了!”侍衛進來通報道。
沈行舟臉色瞬間變得陰翳難看起來,“封鎖城門,掘地三尺都要給我找到她!”
他在阿竹身邊安排了大量的人值守,若不是有人接應,她怎麼可能從眼皮子底下消失。
沈行舟目光落在空了的茶盞上。
沈玉萱有些心虛,忙轉開話題,“陛下,可曾做了什麼美夢?”
沈行舟冷笑了聲,眼下自然沒閑心搭理她。
城門附近,兩個商戶模樣的男子在交談。
“聽說了嗎?隐霧山那邊忽然增派了大量的官兵,似乎在搜山呢。”
“搜山?方才城門也戒嚴了,難道是在抓捕什麼刺客?”
宋連钰站在城牆根下,看着街上忽然出現的大量官兵,心中暗道不好。
阿竹沒去城門口與宋連钰會合,要是沈行舟知道是宋連钰暗地裡跟她勾結放跑了她,肯定不會輕易饒過宋連钰和成國公府,他幫她到這種程度,她心裡已經十分感激了。
城門已經戒嚴,橫豎她現在也出不去,隻能先在城裡待着再看情況了。
阿竹聞着空氣中飄來的黃米香,情不自禁咽了口唾沫,翻了圈那小厮給她的包袱,竟然有不少碎銀子和銅錢,她拿出幾枚銅錢,上前道,“我要一個。”
“好嘞。”那小販便給她裝了一個黃米粑。
黃米粑還是燙着的,黃米的香味直竄鼻尖,阿竹低着頭一邊吹着一邊咬了一口,甜甜糯糯的有點粘牙,但特别好吃。
她埋頭吃着黃米粑,剛擡頭便看見了一個貴婦被人攙着下了馬車,那婦人大概三十多歲,身材高挑,體态豐盈,言行舉止端娴雅,烏發如漆,肌膚如玉,美目流盼,舉手投足之間流露出一種說不出的風韻。
阿竹有些怔然,這個貴婦不是旁人,正是阿竹母親的妹妹,她的姨母孟國公夫人。
也是她為數不多的牽挂之人。
阿竹低頭又咬了一口黃米粑,将萦繞在眼眶中的水霧拂去了,她如今不便與她相認,能看到她現在生活得很好她也就放心了。
“夫人,您在看什麼?”
冷氏看了眼,剛才明明感覺那處有道視線,再看發現空空如也,“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