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竹怔了下,沈行舟……竟然哭了?
是因為想到了兩年前的祭天大典嗎?
“永遠不允許再離開朕。”
……
阿竹将剝下的橘皮丢入爐子中,與原本的薄荷香融合,天氣逐漸變熱,薄荷作為香料中的清涼君子,清熱解暑,冰涼通透,在薄荷香中加入橘皮,更添了一絲濃郁旖旎。
她垂眸,看着爐子中緩慢燃燒的香料。
映月神色急匆匆地走了進來,“姑娘,不好了,陛下他病倒了不願意喝藥,紫宸殿那邊已經急成了一團。”
阿竹不上心,不緊不慢道,“他又不是三歲小兒,自己的身體不愛惜,那旁人又有什麼辦法。”
映月在她面前跪下,“姑娘,奴婢求您去看看陛下吧,若是陛下聖體出了什麼問題,奴婢等人實在是擔待不起啊!”
阿竹沒辦法,隻能起身去了紫宸殿。
已經入夜,她寝閣中的博古架後正是能夠直接通往紫宸殿的密道,正因為這條密道,沈行舟每日才能來去無蹤。
她到紫宸殿時,左右已經退下,殿内隻點着兩盞不算明亮的油燈,窗邊的爐子還燃着香,是他往日裡最常用的冷松香。
看着床上雙目緊閉的男人,阿竹上前試了下他的額溫,果然一片滾燙。
隻是她想收回手時,男子已經睜開了眼睛,黑眸深不見底,牢固地按着她的手不讓她收回。
他臉上透露着計謀得逞的笑意,“朕就知道,皇姐心裡還是有朕的。”
阿竹心裡忍不住罵了句,這個瘋子,都燒成這樣了,還有閑心調戲她。
“皇姐,藥太苦了,我喝不下。”沈行舟看着桌上的藥,換了副表情,委屈道。
阿竹一怔,沈行舟小時候生病也不願意喝藥,總是各種纏着她,雖然知道他是頭披着羊皮的狼,卻也忍不住軟了心腸,她捏緊了手裡的帕子,“那你要怎麼樣?”
“皇姐喂我喝。”
藥是剛煎好的,黑乎乎的藥汁還冒着熱氣,阿竹盛起一勺藥汁,張嘴吹了吹,喂到他嘴邊。
倒是沈行舟愣了一瞬,他沒想到阿竹竟然會真的願意喂他喝藥,他從床上起來,張開嘴将苦澀的藥汁咽了下去。
明明這藥極苦,他卻一口一口喝得很配合,甚至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反倒是阿竹忍不住皺了下眉。
一碗藥喂完,她剛要将碗放下,沈行舟便抱住了她。
阿竹被他這突然的動作吓了一跳,灼熱的體溫貼着她很不舒服,她剛想掙脫,沈行舟低啞的聲音落在耳邊,“皇姐,就讓我抱一會,一會就好。”
他夾雜着歎息的聲音微不可聞,“你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
阿竹心裡歎了口氣,其實沈行舟對她而言又何嘗不是重要的親人。
若是當初她能早點發現沈行舟對她的心思,及時制止,也不至于會有今日。
大概過了半炷香的時間,沈行舟如約将她松開。
阿竹回去後,沈行舟心情愉悅,唇角帶笑。
原來這一套對她才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