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選擇不是件難事。
魚在溪躺下還哼起了歌,不過不算好聽,他是用來緩解自己壓力的。
他首先就拿不出選項,難在這一步。
他到底是該選擇解除命脈咒徹底離開江宴,還是應該繼續保持命脈咒,繼續跟江宴這樣不明不白的混下去,也不知道江宴到底想做什麼。
他想把自己送回去,難道現在急着給元祁騰地方了?
可是也沒聽說元祁在哪兒。
再說,江宴用的辦法也太殘暴了些。
還是離江宴遠點吧,這種瘋子,以後不一定還能做出些什麼。
也不用糾結到底什麼選項了,魚在溪腦子亂作一團,最後自暴自棄決定離江宴遠遠的好,等他從天川池出來就去找他把命脈咒解除。
這麼想着,他終于能心安理得的睡一會兒,也睡不了多久,馬上要天亮了。
什麼時候睡着的不知道,醒來時看見屋裡坐着一個人,魚在溪沒動,頭的角度正好沖着那邊,睜眼就可以看到,那人手裡拿着一顆發着冷光的珠子,夜光珠一樣,上面沾着血迹,怎麼擦都擦不幹淨。
拿着珠子的人端正坐着,十分珍重手裡這顆珠子,不停擦拭,甚至都用自己白色的袖子去擦。
他這麼一動,魚在溪也終于能看清他的袖子上繡着的竹葉,這件衣服他太熟了,是江宴。
魚在溪剛睡醒渾身不舒服,見到有人也不想搭理,就沒開靈力去看,這會兒認出來是江宴了,便起身坐起來。
“你來找我?”
江宴似乎并不意外他醒了,時刻在注意他一樣,輕聲道:“還有半個時辰,你可以再睡會兒。”
魚在溪才不想聽他的話,“你拿的什麼?”
江宴聽了這話把珠子舉起來給他看,順手把屋裡蠟燭點上,好讓他能看的更清楚些,“固魂珠,給你用的。”
魚在溪擰眉看他,“我用?”
他又不是這具身體的,他用什麼固魂珠?
江宴給他看了一會兒,又收回去繼續擦拭,一點兒用都沒有,血像是從這珠子上冒出來的。
魚在溪盯着看了好一會兒,覺得有些瘆人,這不會又是用什麼非人方法得到的吧,太吓人了,江宴可真瘋啊。
兩人都沒說話,面對面坐了一會兒,魚在溪盤腿坐在床上有些累,便用一手撐着,看着十分困頓。
江宴擡頭看他,“為什麼不再睡一會兒,我可以走。”
魚在溪嘴角動動,那句罵人的話還是沒說出來,幹笑一聲,“不用睡,醒了。”
其實他想說:有本事你一開始就别來。
算了,江宴發瘋可能會世界末日。
他還是善良點,自己活夠了也不能拉着全雲陸的人陪葬。
兩人又坐了一會兒,江宴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可能是覺得自己一直擦不幹淨有些失氣,他将固魂珠拿起來反複看,突然笑了一聲,視線停在上面,“何必逼迫你跟我綁定命脈,後來竟然因為私心也一直沒解除,險些害死你,還好,我活下來了。”
魚在溪歪了歪頭,手把臉撐的有些變形,表情擠得就更疑惑了,“你為什麼一定要去,去做什麼?”
“去拿固魂珠,也為查清一些事。”
魚在溪想起元清的墓碑,問:“你查清了嗎?”
“沒有。”江宴把固魂珠拿起來,“我走了。”
魚在溪沒問他要去哪兒,頭垂下來心情不怎麼樣,可發現一縷青光靠近自己的時候他愣了愣,随即明白江宴要幹什麼,他擡手一掌将江宴的靈力擋了回去,江宴不解的看他,“為何?”
魚在溪搖搖頭,茫然的看了眼自己手掌,“你走吧。”
江宴離開後魚在溪重重歎了口氣,剛才那一瞬間,竟然是下意識的選擇壓過了反複思考過後的決定。
可這到底是為什麼?
魚在溪實在想不通,在他跟江宴相處的這一段時間裡,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哪裡都沒有問題,就是他自己出了問題。
他背叛了自己。
魚在溪氣的想歎氣,又想笑,怎麼能這麼離譜,他是不是帶點什麼特殊屬性。
自己跟自己掙紮事件很痛苦的事,因為他也不能确定自己到底該同意哪一邊。
整個白天魚在溪都心不在焉的,有人跟他說話他聽一半掉一半,最後還要茫然的啊一聲,問:“哪兒,什麼?”
何修文是跟他說話最多的一個,也是最有耐心不斷重複的一個,他昨晚靈感爆發寫了一話故事,讀給魚在溪聽,寫的不錯,比起之前魚在溪看的那些沒那麼離譜,可就是主角選的太平凡了,魚在溪在他重複讀完六遍以後終于聽清了一整話故事,隻給了一句建議:主角太平凡,不如寫江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