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一直持續到魚在溪前世死前。
他始終用自己的第一視角回憶這一切,跨越幾百年的記憶漸漸從心中再次清晰。
等視角脫離身體升天時,魚在溪默默對處理後事的爺爺奶奶說了聲抱歉。
他暫時沒辦法回來,目前看這飛起來的情況,肯定是又要離開地球了。
他看着自己的屍體被送進火葬場,爺爺固執,認為應該讓他把自己喜歡的木劍也一起帶走,可那把木劍卻完好無損的從火化爐裡出來了。
魚在溪瞪大眼睛看着下面一圈人的震驚,詫異不比他們少。
一把普通的桃木劍怎麼可能完好無損的出來,他的屍體都已經被燒成骨灰了。
這在地球是絕對不會發生的事,若是想找到解釋,隻能将它與雲陸十二州跟元祁聯系。
所以自己會到雲陸十二州不是偶然,從那把木劍出現開始,後面斷斷續續的七八年異樣,其實都與雲陸十二州有關。
後來又是一陣恍惚,魚在溪再睜眼人回到了雲陸十二州的幻境當中,還是被困在籠子裡,站起來時整個人夢遊一樣,分不清自己是做了場夢還是真的短暫離開過。
不過不等他想明白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麼,就看見幻境裡情況十分混亂。
秦奈給阮一、阮池開了千殺陣,用來對付江宴,江宴面前竟然還有一個自己?
那是什麼?
魚在溪眯眼盯着那個漂浮在半空中即将消散的魂魄,他是誰,自己又是誰?
怎麼這個世界這麼迷幻,出現一個小辭就夠他不懂的了,現在又來一個,還是魂魄狀。
難道是元祁?
還有,地上這殺伐大陣是什麼意思,誰要殺誰?
魚在溪想了不過一秒,立馬對籠子外面的苗沛喊道:“苗沛,想辦法先把我面前這籠子去掉!”
苗沛正要拔刀往秦奈那邊去,表情糾結悲憤,看不出他到底是想幫誰,聽見魚在溪說話腳下一個踉跄,差點趴在地上,震驚回頭,“元…魚哥,是你?”
魚在溪笑了,雖然身上血迹斑斑還有些狼狽,但依然帶着輕松氣息問:“不是我是誰,你們在幹嘛?”
苗沛狠狠喘了口氣,看着地上陣法裡,越來越多的人受到影響,糾結片刻,靠回來擡起手要說話,遠處江宴一個拂袖,掌風直沖苗沛面門。
等苗沛躲過去,江宴一臉陰鸷回頭,“苗沛!”
魚在溪沒忍住低聲罵了句,擰眉問:“他是瘋了嗎?怎麼連你都打。”
苗沛驚魂未定,一臉複雜的看着江宴,完全回答不出來魚在溪的問題。
魚在溪見狀也不再問,而是自己研究怎麼出去,幻境受阮一控制,他這會兒沒精力管這邊,給了魚在溪不少喘息機會,能自由在牢籠裡活動了。
“怎麼秦奈倒戈去他們那邊了?”魚在溪一邊翻自己芥子一邊問苗沛。
苗沛從魚在溪回來後就始終守在囚籠邊,這會兒無力的搖頭,“你不用翻了,用不上。”
魚在溪敏銳的掃了他一眼,嘴角還帶着笑,問:“怎麼了,看不起我?”
“不是,”苗沛不敢再解釋,方才積攢起來的勇氣這會兒已經消耗殆盡,就苦笑道,“不是看不起你,是想讓你好,讓你比誰都好。”
魚在溪實在理解不了一向大大咧咧、傻子一般的苗沛為何突然這樣,就‘哦’了一聲,“我現在不也挺好,能回去就更好了。”
“你馬上就要回去了。”
魚在溪動作一頓,視線再次掃向地上的陣法,隐隐察覺到什麼,“這殺伐陣是誰開的,誰在控制,他想幹什麼?”
其實也不必問這麼多了,秦奈和阮池之間血海深仇都還沒有解決,幾人現在能聯手對付江宴,就說明了全部問題。
魚在溪看向遠處,幾人劍招紛飛,山谷楓葉掉落一地,那個長相與自己無異的人始終跟着江宴在說些什麼,不過他說的話魚在溪聽不見,釋放靈力也不行。
魚在溪擰眉看了片刻,從籠子裡伸出一隻手拍拍苗沛肩膀,語氣沉着冷靜,“回頭看我。”
苗沛不明所以,還是聽話的轉頭看過來,魚在溪伸手點向他額頭,眨眼間置換了兩人魂魄。
而籠子裡的‘魚在溪’手中握着一塊巴掌大的血玉,愣愣盯着外面的‘苗沛’,聽見對方說:“身體借我用一下,不會給你弄傷的。”
那塊血玉是魚在溪早就收羅來的好東西,能輕松置換兩人的魂魄,他早些年預防再被人找上門去受罰時準備的,卻一直都沒機會用,扔芥子裡都快忘了,這會兒被他翻出來,沒想到血玉真可以無視囚籠的控制将兩人換了。
苗沛怕魚在溪去做危險事,趕緊勸道:“魚哥,你不要攔着師尊,你馬上就能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