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在溪醒過來時天光大亮,一縷陽光透過窗框細縫照到床邊,刺得他又重新眯起了眼。
腦子很亂,根本想不起睡前發生了什麼,他在床上迷糊片刻,翻身下床,路過窗戶,幹脆氣的一掌把窗框掀飛了,暖光毫無阻隔照進房間,屋子裡又亮堂幾分。
魚在溪靠在門口環視一圈,發現竟然是無上峰,難免皺起眉頭回憶,不是還在武盛宗來着,什麼時候回來的?難不成是幻境?可在幻境裡,他為何住在弟子房?
沒等他多想,苗沛一臉心事從房間出來,轉頭看見魚在溪愣了一下,驚的張大了嘴不知道怎麼合上了,就這麼一路張着過來,魚在溪好心擡手給他合上,問:“怎麼看見我是這副表情?”
“你!”苗沛再次把嘴張開合不上,半天沒等到第二個字,魚在溪心煩意亂的歎氣,一把将人推開,“真靠不上你。”
他要去找秦奈,苗沛實在成為不了好隊友,說句話費勁死。
等他走遠了,苗沛終于找到下巴了,驚叫着跑過來,大聲道:“元…魚哥,你怎麼醒的這麼快?”
魚在溪瞥他一眼,心道果然,他就是忘了點兒事,于是他問:“我為什麼昏迷你可知道?”
苗沛一聽這話如縮頭烏龜,頓時搖頭如撥浪鼓,“不知道。”
那就是知道。
魚在溪也不靠他,繼續往秦奈住的房間走。
敲門進去,屋裡一站一坐兩人,大的教小的畫符,坐着那個筆都握不明白,畫的有模有樣,不過全是照貓畫虎。
魚在溪沒有開門見山,進去先站桌邊抱手看了一會兒,等小辭畫好一張,他點頭表揚:“這符紙有點窗花的樣子。”
小辭擡頭瞪他一眼,“你這話什麼意思?”
魚在溪呵呵笑起來,“你學習階段少畫這麼難的,現在有人在場看着你,私底下可不準,出事兒了都沒人救你。”
小辭不屑一顧,“能出什麼事兒。”
魚在溪一手托着下巴,眯笑回憶,“我記得我當初眼高手低,畫了一張萬劍歸,險些給自己紮成刺猬。”
他這話說完小辭和苗沛都忍不住轉頭去笑,隻有秦奈掃掃袖袍,蹙眉看過來。
萬劍歸是大咒,此咒若是使出全力,誅殺化神期大修都有可能,若是出錯,以魚在溪的實力,真不知道是怎麼活下來的。
但他偏就是活下來了,不二獄的刑懲扛了兩百年,自學古劍譜練的劍招迷幻糊塗竟也沒走火入魔,自學符咒陣法無人教導,出錯肯定不是一次兩次,他竟然都能活下來。
秦奈覺得他可憐。
魚在溪心底苦歎一聲,臉上嘻嘻哈哈的笑起來,又繼續去逗小辭,“我昨天明明在武盛宗睡着的,怎麼一覺醒來回無上峰了,是不是你夢遊給我帶回來的,快給我送回去啊,你們江仙尊還等着我呢。”
小辭懶得搭理他,翻了個白眼又去拿下一張符紙,“明明是仙尊把你帶回來的,跟我有什麼關系。”
“他把我給帶回來,怎麼帶,難不成我睡着他給我抱回來?”
“就是抱回來的!”小辭擰眉看他,“怎麼,你不感覺到殊榮嗎?”
魚在溪我去一聲,轉頭看苗沛,眼底全是‘你都教他什麼?’的質問,苗沛輕咳一聲轉開視線,想解釋卻又不知怎麼說。
“師尊送你回來就又走了,隻交代我們照顧好你,沒說其他。”苗沛低聲快速道。
魚在溪眯眼,苗沛不肯擡頭。
那就是說了其他,交代過别告訴他。
秦奈應該是真不知道,視線在兩人身上變換幾輪,還問:“怎麼了,你真是被江兄抱回來的?”
這是重點嗎?
魚在溪低聲歎氣,“沒事,我回去再睡一覺。”
臨走他突然想起來,叫了一聲苗沛,“過來幫我把窗戶修一下,直接拿木闆釘上,别給我弄透光的。”
苗沛任勞任怨跟上去,秦奈送兩人到門口,又随意看了眼院中那棵老樹。
小辭聲音在後方幽幽響起:“為什麼他好像受傷了?”
秦奈莫名回頭,“誰?小魚?”
小辭一邊畫一邊點頭,“好像傷的很嚴重,很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