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宴了然,也有些意外,“無風樓還有這種符咒。”
秦奈汗顔,“我師父研究了很久。”
提到他師父,秦奈臉色明顯多了幾分疲色,魚在溪看的一清二楚,好奇心又被釣起來,便湊上去問:“可以問問你當初是為什麼傷你師父嗎?”
秦奈擡手拒絕:“小魚,我們現在還是專注曲周城中的事。”
魚在溪又無趣的縮了回去。
江宴對無風樓的往事一點兒都不感興趣,擡手對另外兩人道:“今晚還要再去趟西山,你們同我一起。”
秦奈沒意見,魚在溪挑了挑眉,語氣酸溜溜:“你都大乘期了,自己去不行嗎?我修為低,很危險的。”
江宴面無表情撇他一眼,“元祁你……”
他話沒說完就被魚在溪打斷,“我是魚在溪。”
江宴一下沒了說話的興趣,轉開視線去打量房間裡随處擺放着的書。
那是魚在溪無聊時從街上随手買的,什麼都有,好像還有幾本寫原主和江宴愛恨情仇的,劇情哇塞的吓人,他掃了一眼就扔下了。
現在他和江宴共處一室,突然就對這些書又好奇起來,想惡心人,于是随手撈了一本過來翻。
原主大名元祁,和江宴是同門師兄弟,皆為世間少有的天才。
元祁被帶回宗門時隻有七歲,是被十幾歲的江宴一手帶大的,天極閣掌門行蹤不定,功法劍術都隻來得及教授江宴,再由江宴教元祁,兩人共同長大。
一百年後江宴到了元嬰後期即将突破,可元祁修為始終在元嬰中期無法前進,天才師兄弟就這麼拉開了差距。
外人總揣測元祁這爛脾氣看見江宴修為大增會嫉妒,甚至會怨恨,兩人同為天才,同宗同師,連修習的功法都一模一樣,總會有比較,爬不上雲端的那個心裡自然會難受。
可惜外人都想錯了,元祁非但沒有嫉妒,反而越來越黏着自己師兄,他在百年的朝夕相處間對江宴産生了兄弟外的感情。
這感情沒能存在多久,後來兩人關系不知為何出現了裂隙,元祁竟私自碎了自己金丹毀了自己修為,他再回宗門時,已獨自開始修無情道,一切從頭,一切與江宴有關的都被他抛下了。
恨就從這兒開始。
話本上寫元祁毀道重修後恨透了江宴,可還是舍不得他,想盡辦法挽回,可惜江宴太過心狠,絲毫不顧及師門情誼,在元祁入魔後逼他自殺,倒是元祁死了又把他屍體帶回兩人長大的地方,日日閉門守着。
話本寫的精彩,劇情起承轉合連接順暢、狗血潑天,魚在溪本來是想氣江宴,後面卻看的入迷了,看到驚人處還會出聲點評一下。
他看着看着哎了一聲,“我知道他為什麼找替身了!”
魚在溪擡頭叫江宴,“你傻啊還以為他是氣你,他找的明明是和自己相像的人,是想站在你的角度看看,到底他在你眼裡是什麼樣!”
就這狗血劇情,魚在溪越看越憋屈,他嫌棄的哎呀一聲,“你們兩個談戀愛是真費勁啊。”
江宴聽他這麼評價隻淡淡的嗯了一聲。
魚在溪臉上表情僵了一下,說不出什麼感覺,好像被秀恩愛了,但好像是斷頭飯?
秦奈聽着魚在溪的評價是一點兒動靜都不敢出,生怕着火燒了自己,安安靜靜坐着畫自己的符。
魚在溪無聊就接着往後看,另外兩人各忙各的,挺安靜。
又過半炷香時間,外面一陣急亂的腳步聲傳來,有人敲門後直接推開門,“師尊,西山那邊都查過了,沒有其他魔物,那隻惡獸肯定也是跑了,我們去追嗎?”
這江宴還能不知道,小孩子毛毛躁躁的,魚在溪淡定翻過一頁,心裡吐槽,眼睛随意擡了一下。
天,替身。
以前是元祁找的替身,現在被江宴留在身邊當替身了是吧。
這倆是真有毛病。
魚在溪諷刺的轉開頭,要不是他現在用着元祁的身體,他真想好好罵一罵。
開門進來的是江宴之前提到的苗沛,也是三百年前被元祁帶回天極閣的人,昨晚城外救魚在溪的人。
苗沛進來見到魚在溪顯然一愣,然後臉色變換幾次,最後苦歎一聲。
他眼神裡的哀悼實在難看,魚在溪擡手一指:“出去,關門,要追你們去追,别帶我。”
苗沛隻好收回視線又看江宴,後者示意他等着,于是他關上門自己找了個位置坐。
魚在溪又看完一頁,一邊翻書一遍道:“你們盡快把事情解決,把咒語解了,我立馬走的遠遠的,生生世世都不會再出現打擾你們了啊,盡快。”
他這麼說苗沛頓時不樂意了,急得不知所措,眼巴巴看着江宴,希望對方說兩句,可惜江宴性格穩,絲毫不在意魚在溪說什麼。
魚在溪雖然在看書,餘光卻一直看着苗沛,見狀輕笑,語氣倒不算太難聽,“你們好像還挺愧疚,可惜他死了,做出這幅态度給誰看呢?省省心吧。”
苗沛更急了,恨不得伸手去推江宴胳膊,到又苦于這是在外面不能放肆,像個受了委屈的小狗一樣。
魚在溪看着好笑,這跟書裡寫的也不一樣啊,不是說苗沛和元祁性格很像嗎?怎麼看着他比書裡描繪的元祁脾氣好那麼多?
不等他多想,江宴擺手站起來走了,隻寒聲留下一句:“天黑前到西山找我。”
苗沛看看魚在溪,又看看江宴,起身跟着江宴走了。
魚在溪歎了口氣,心裡默哀,元祁啊元祁,父母離婚兒子選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