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搜上的熱鬧,消息閉塞的祝朝意還是一如既往地,是在晚上吃飯時,才從旁人口中得知。
她今天的戲結束得早,晚上剛好有空,于是顧全和趙子桉才得以請她吃飯。
“約了你這麼久,今天才見上,是你男朋友終于願意我們本季最具影響力短劇演員出門見人啦?”顧全喝了點紅酒,嗓門就有些大了。
還好趙子桉訂的是私房菜雅間,私密性好,否則他這樣子早被狗仔拍下來,又寫個《他紅極一時,現在卻酗酒度日》的營銷号文章。
祝朝意以茶代酒,和他們都碰了個杯,笑得淡淡的,“我可是求了吳導好幾天,才讓他松口的,顧老師可别再笑話我了。”
“唉,他就那嘴……多吃點,朝意,我看你下巴都尖了,還是注意一下身體,别太瘦。”趙子桉人逢喜事精神爽,臉色都紅潤不少。
顧全剛說他身價水漲船高,還有正劇劇本送到手上,可見趙子桉現在荷包也是鼓鼓囊囊,說話才底氣十足。
他們早在短劇劇組時就相處得不錯,近兩月不見也不覺生分,邊聊邊吃,一個小時轉眼即逝。
中途趙子桉水喝多了去上廁所,顧全的語氣突然正經了些,“我今天看熱搜,你那名字是沒下去過啊,得罪誰了?”
千紙是他前東家,不會為了營銷自導自演,那熱搜詞條明顯是撤過幾次,卻還是被頂了上去。
雖然都是不黑不吹的澄清聲明或者圖貼,但是也會消耗路人眼緣,覺得她買熱搜太過。
祝朝意搖頭,“或許是,但我真不清楚,得罪過的人似乎太多了。”
顧全:“……”
他掏出包煙,但想起室内禁煙,便隻得狠抿了口酒,歎口氣,“樹大招風,你這風頭隻會越來越大,躲不過的,身邊男男女女都注意着些。”
祝朝意笑笑,“借您吉言,也祝顧老師接的都是好本子。”
顧全哼哼着牽着嘴角笑,“你那才是吉言呢,這短劇說爆就爆,怕是每晚抱着存折睡吧。”
這時趙子桉推門進來,恰好聽到這句,“我不在,你就在朝意面前胡亂編排我是不是,幹嘛呢?”
“冤枉啊,你自爆關我什麼事……”
三人又聊了會兒,之後結帳出門,顧全想送祝朝意一程,卻被婉拒。
趙子桉拍拍他肩膀,“人家有男朋友來接的,哪需要你獻殷勤。”
顧全這才想起來,“說到這個,你竟然還能談上戀愛,我一直覺得你是事業腦,一點男人不沾的呢。”
祝朝意莞爾:“不至于吧。”
顧全眯着眼用手機下單代駕,“真的,所以顧雁飛當時追你的時候,我都早早告誡過他,結果那小子理都不帶理我的。”
顧雁飛?
祝朝意沒想到他們這同姓還真沾親帶故,表情變得有些奇特:“你們是親戚?”
“我是他小叔。”
“小叔好。”
顧全不樂意了,“诶诶诶,幹嘛呢,各論各的啊,别把我叫那麼老。”
他借着酒意賣力地搔首弄姿,偏要祝朝意承認他還是靓麗一枝花。
趙子桉哭笑不得,又見祝朝意叫的專車到了,趕緊送她上車,“行了,别再跟他聊會,他也成你绯聞對象了,快回吧。”
祝朝意擺擺手,和兩人道别。
她剛上車,手機就震動了一下。
【Y.】:回酒店了嗎?
【招億】:還要十五分鐘
【Y.】:嗯
手機平靜下來,祝朝意切到微博,在熱搜榜上滑了幾下。
她和葉瀾舟的绯聞沒什麼新意,無非就是在劇組稍微走得近些被拍到,二搭女主換人是葉瀾舟從中作梗,還有就是在郵輪那兒又被拍到幾張。
明明那日她都沒和他說上話,營銷号的配文卻是“祝朝意與名媛千金為藍顔一笑針鋒相對”。
怎麼不說她和時淼為了葉瀾舟在甲闆上大戰三百回合雙雙戰損呢,那不是更刺激。
祝朝意切回消息列表,在工作群裡找到Judy發的公關對策分配任務,知道這些蜚語今天内就會被處理好,便也不再去理會。
但心髒被惡心了一把的憋悶感不容忽視。
她現在算什麼,npc微活?
夏末的陣雨說下就下,豆大雨點噼裡啪啦砸在車上,窗外夜色霧蒙蒙的。
有點像宋俨喝醉後的眼睛。
她還是給宋俨發了句。
【招億】:Judy說我的绯聞很快就能處理好,你那天都在場,肯定知道他們編得有多離譜
宋俨秒回。
【Y.】:可是我都不在劇組
祝朝意想起他那日的“挂件論”,胸口又堵了一下,深深覺得自己當時沒坐他身上把人哄好就是個錯誤。
【招億】:甯靖靖這兩天沒給你報備?
【Y.】:你肯定不喜歡,一開始我就沒要她們的消息
祝朝意沒話說了。
祝朝意發了個“乖”。
【招億】:我不喜歡葉瀾舟
【Y.】:可他又乖又會照顧人,還180+有大長腿和腹肌,對你獨一無二的穩重和細心,每天和你呆一塊還能給你帶來新鮮感
【招億】:?
【Y.】:[視頻]
祝朝意戴上耳機,點開視頻,是她在戀綜裡談論理想型的片段合集。
她說過就忘的事,宋俨竟然一條條收集起來,還一清二楚。
恐怖如斯。
祝朝意嘴角噙了笑,那邊語音電話就撥了過來。
她酸酸脹脹的心髒被震顫的鈴聲撞了個七零八落,調整了一下呼吸才接通,“你打語音也沒法查崗啊。”
宋俨那邊有人說話走動的聲音,很是嘈雜,“想視頻?”
祝朝意摳了摳指甲,“待會兒吧。”
宋俨似乎在皺眉了,“你身邊還有人?”
祝朝意輕笑,“嗯,是有。”
宋俨好像在奔跑,風聲呼呼的,祝朝意将音量調小了些,聽到他在問:“是誰?”
她沒再逗他,聲音也小了些,“專車司機。”
宋俨似是歎了口氣,“我很快就回去了,招招。”
祝朝意打開日曆,“合體直播還有幾天,不着急。”
宋俨知道她有些浪漫過敏,但還是直言道,“可我想見你。”
他說完這句,也沒指望祝朝意能回應什麼。
然而祝朝意喃喃着哼歎:“我也是。”
她也是。
即使在周中宋俨從不會過來,但隻要想到他們甚至不在一個國度,不在一個時區,陌生的思念就落雪一樣翩翩落下,等回過神來,便已經積攢了厚厚一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