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側的甲闆上恰有焰火升空綻放,巨大的禮花燃放聲噼裡啪啦,引得所有人擡頭望去,不自覺驚呼:“是薔薇!”
而時淼也沒有撲個空,她被一群女孩子圍起來,各個說話伶俐好聽:
“小淼,你什麼時候回來的,也不在群裡說一聲,好讓我們給你接風洗塵。”
“是呀小淼,你奶奶這九十大壽在即,我們就想着,你肯定得趕回來。”
“可不就在這兒遇上你偷偷回國了麼,什麼時候一起聚聚?我們都想死你啦。”
祝朝意後撤一步,還沒反應過來那耳熟的第一句出自誰口,耳邊就是親昵的一聲,“招招。”
她很想給宋俨一肘子,但還是忍住,隻問:“你去哪了?”
宋俨摸了一下她的手,覺得有些涼,“等會兒和你說。”
拉着她就往甲闆下走。
時淼氣得跺腳,“哎你們,别擋着我,瀾舟哥……”
那幾個女孩嘻嘻哈哈的,“唉,葉瀾舟啊,今天怎麼有空來玩?來一塊兒說說話啊,我們祁琦姐的面子,你不能不給吧……”
原來是祁琦。
祝朝意想着那個略耳熟的聲音,還疑惑祁琦怎麼幫她這麼一回,宋俨就淡聲說了段。
“你也聽見了,時家老太太快做壽了,這回慈善晚會,也是時家老大為了讓老人家開心,操持舉辦的,善款都會用來資助山村女孩兒讀書,每年都有,隻是今年額外隆重些。”
祝朝意被他牽着手,走在七彎八拐的郵輪過道裡,“時這個姓不常見。”
宋俨道:“嗯,你知道的那位名導時珍,是時家行三,剛才那個時淼,大概是時家老五的小女兒。”
原來是東道主的千金,那當衆鬧起來确實不好看。
可顧雁飛那樣對人家,鬧小鬧大也沒區别了。
宋俨解釋:“說是生母不詳,時五又是個成天花天酒地的,不管她,她小學還沒畢業,就被送到澳洲念書了。”
祝朝意沒說話。
宋俨又道:“所以沒家教,就得吃點教訓。”
祝朝意輕挑起一邊的眉,“你要做什麼?”
宋俨笑,“别緊張,我又不會将她發賣到哪裡去。”
因為祁家最近想和時家聯姻,把祁琦那二哥嫁出去,所以她今晚出了套銀燒藍嵌寶石珍珠頭面,成套的,還是民國的料子。
祝朝意聽懂了,“那套頭面是他的嫁妝?”
宋俨勾唇,“算是吧,再加上城南有塊地,本來是祁家和江家在争的,現在也讓時家給拿了。”
祝朝意看他那有點小壞的笑,牙尖癢癢,“這和時淼有關系?”
宋俨道:“剛才路過聽到,那個時淼似乎想要這套頭面。”
“所以你打算把那套頭面搶過來?”
“嗯。”
祝朝意搖搖頭,“小姑娘得氣哭了。”
但她也知道他最近為了創業,睡得少幹得多,有些不解,“正用錢的時候呢,何必這麼花錢。”
宋俨用手背貼了貼她的耳垂,“就是覺得這裡添點藍色,會更襯你。”
她今晚戴的就是普通的方鑽耳釘,和裙子相比,有點太過素雅。
祝朝意一時無言。
宋俨輕聲說:“别人說你,你都不生氣,上次和關新妍鬧起來時,卻發那麼大火。”
他改用兩指輕捏她的耳垂,指腹搓在她珠圓玉潤的軟肉上,把耳釘撥得轉了幾度,“難道要她動手了,才是真欺到你頭上麼?”
祝朝意張張口,“我有跟你說過我發火了嗎?”
宋俨放下手,“……沒有嗎?”
他忘記是甯靖靖拍的視頻,拿給他看了,而不是祝朝意親自與他講的。
看來這宋淺芝和千紙的關系,他也該找時間和祝朝意提一提了。
祝朝意不記得自己當時是如何說的,但這也并非重點。
“他們說我,我也不會缺斤少兩,何況他們也沒有撈到什麼好處,過過嘴瘾罷了。但是,關新妍出手打人,物理攻擊,卑鄙無恥,該打。”
宋俨瞧她輕描淡寫的勁兒,沒忍住輕道:“人言可畏,那個時淼今天說的那些話被有心人拿去做文章,明天你可真就是靠着金龜婿金大腿上位的了。”
祝朝意觑過來,素手反拉住他的領帶,往下捎帶,“請問我的金大腿,是哪裡不樂意了?”
宋俨被她拉得微微躬身,目光投向她翹起的睫毛,以及促狹眯起的黑眸,呼吸收斂。
一秒後,他低聲說:“明明是我釣的你,我的功勞被你搶了去,怎麼能樂意。”
祝朝意瞳孔微顫:“你?釣的我?”
宋俨哼笑:“沒發現?”
亂哄哄的甲闆上。
塗着丹紅指甲油的女人側頭問身旁的人,“剛才把祝朝意拉走的那個人是誰?”
“葉瀾舟啊,你不是要和他搭戲了麼,還不認識!”跟她才說上話的網紅嗑着瓜子道。
“不是葉瀾舟。”關新妍真想把這消息不靈通還沒眼力見的蠢貨丢海裡去,“我說的是後面上來那個!”
被她莫名其妙白了眼的網紅心裡也不爽,關新妍都今非昔比了,和她一樣沒資格下到船艙晚宴廳裡,隻能在甲闆吹風。
兇什麼兇,一樣待遇的人到底在她面前牛什麼!
可這姐們的瘋勁圈内人人有所耳聞,網紅不願被她在心裡記上一筆,隻得道:“能下去的都是能在時老太太面前說上話的富n代,那位看着面生,像是宋家認回來不久的長孫。”
宋家長孫?
祝朝意的男朋友不是一個破讀博的嗎,長孫忙着繼承宋淺芝和宋拂滢的衣缽還不夠,讀什麼理工博士?
關新妍的嘴角牽出淬滿惡意的笑。
祝朝意啊祝朝意,我還以為你隻是和葉瀾舟有一腿呢,沒想到這爬床的速度,比我想的還要快啊!
剛出名,就迫不及待委身給一個又一個!
等着吧,今晚我會讓你徹底後悔,那天對我做的事、對我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