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她也早就對他有意思?隻是他沒看出來?
可他們雖然認識八年了,但這才相逢四天,現在就談的話速度也太快了……
啊以後一起住的話,養的寵物貓要叫什麼名字呢……
等等!打住!
也顧不上祝朝意嫌他流感或是咽炎了,宋俨清着嗓子灌了幾口冰美式,模糊應道:“也不是不行。”
做足了屈尊降貴的清高樣兒。
之後卻慌不擇路地變了個毫不相關的話題,“昨晚,網上那些消息,不必在意。”
講到這個,他的臉色又冷淡下來,連帶嘴角都向下撇了兩度。
祝朝意也不意外他突然提這事,該來的總會來的。
她劃拉着碟子上剩下的幾道清奶油,“你想問我是不是真的?還是你不信他們說的?”
宋俨不知不覺把自己那塊蛋糕分成了十幾小份,看着蛋糕的屍體,他的心跳逐漸平複。
“換位思考,你也不會通過别人口中的話來評判我。”他說。
确實不太行,祝朝意“唔”了聲。
即使江知源說了那麼一大堆,她還是覺得宋俨就是坐在她身邊的小眼鏡兒。
天冷的時候也隻是舊毛衣套着舊棉服,伸出手時,腕上一隻戴了十幾年的機械表。
宋俨知曉她那一聲單音後的含義,“所以我當然不會,祝朝意。”
他很少這麼鄭重其事地喊她。
祝朝意愣了愣,感覺後頸被人捏了一下,酥酥的,像有電流,或是火苗舔舐過,灼燙的熱流淌下。
燒得喉嚨都發幹。
宋俨對此無知無覺,又補充道:“昨天的熱搜絕對有人運作,否則熱度不會那麼高。我查過了,是紀聽的手筆。”
祝朝意轉了一下眼珠。
攝像師還在呢,兩個扛着設備的大男人,邊上就是拿着打光闆的攝像助理,宋俨這是當他們不存在?
“沒關系,他們會剪掉的。”宋俨的是指點了點桌面,語氣頗為笃定。
“紀聽私下操作影響節目拍攝,違反了合約,所以他在這裡待不了多久了,你不用擔心。”
看來宋家不僅投資了《遠月歸途》,在這個節目也掌握了話語權,可以任意操縱内容剪輯和嘉賓去留。
祝朝意突然對他身上的豪門标簽有了實感。
這就是傳說中的霸總嗎。
金錢的香氣,權勢的芬芳。
啧啧。
宋俨見她半天沒說話,“怎麼,很出乎你的意料?還是在可惜沒人陪你去吃西班牙海鮮飯了?”
“你偷聽啦。”祝朝意眯起眼睛。
宋俨吃蛋糕,嚼嚼嚼。
捕捉到這兩句裡淡淡的嘲意,祝朝意才覺得認識的那個宋俨又回來了,回答說:“我隻是在想他為什麼這麼做。”
原文劇情對這出落井下石沒有具體的說明,她當時應該是已經成了敗犬,在節目内外都孤立無援。
所以很有可能是以往的情敵,同處于惡毒位面的祈琦或者江知源出手,而非和她沒有交集的男四紀聽。
宋俨又是冷哼:“那麼在乎他,你不會為這種人傷心了吧。”
……這又是哪來的說法?
祝朝意無語微笑,“怎麼會,我最在乎你。”
宋俨被紀聽那賤人整出來的厭惡頃刻間消失得無影無蹤,還要穩住陡然加速的心跳,“你、你矜持點行不行。”
祝朝意的冰美式還涼飕飕的,她嘬了幾口,“我不是矜持的人。”
宋俨咬扁吸管,咖啡已經喝完了,隻剩下幾塊沒融化的冰,他現在隻能嘗到刺骨的冷。
正好,給他的腦袋降降溫。
——怎麼辦?祝朝意好像比他想象的更加上頭。
留了戀愛小屋的地址,祝朝意期待着收到那盒慕斯蛋糕,和宋俨在暮色中回去。
因為又是踩着晚上六點到的,他們都習慣了在玄關聽到裡頭亂糟糟的吵。
“……他們回來了。”有人在說。
祝朝意趿拉着拖鞋拐彎進屋,就覺得客廳了人頭攢動。
多了兩張生面孔。
“嗨,我是沈時今,很高興認識你。”長相古典溫婉的女生和她握過手,又向宋俨做了遍自我介紹。
祝朝意也轉向下一位。
“顧雁飛。”一身黑的男人道。
他氣場很足,瞧着也是185+的個子,肱二頭肌的輪廓在黑色襯衫下若隐若現,呼之欲出。
顧雁飛說完自己的名字後,沒急着和宋俨打招呼,而是笑問祝朝意:“聽說你們約會兩次了,那我還有機會嗎?”
剛爬上直播的觀衆恰好看到這一幕,全部化身尖叫雞發出尖銳爆鳴:
【我靠我靠我靠,我以為宋俨已經是戀綜男天花闆了,怎麼又來一個頂配男A啊】
【啊啊啊幹嘛大夏天的穿一身黑啊是不是知道自己胸肌很大想要鈎引誰啊到底】
【媽媽呀這裡有菩薩我拜一拜,哎呀不小心摔倒了淺淺吻上】
許多戀綜為了攪動前期趨于穩定的戀愛關系,都會引進“鲶魚”的設置,包括祝朝意在内的嘉賓和觀衆都不覺稀奇。
因為魅力爆棚的嘉賓中途加入的話,在引發其餘人危機感的同時,也激發了競争欲,讓混亂的感情走勢更有看頭。
顧雁飛和沈時今即是如此。
他們的風格與在場的其他人都迥然不同,一人像濃烈的威士忌,一人如入口回甘的紅茶,霎時間即可調動起全身的荷爾蒙。
肉食系人類啊。
祝朝意下了個籠統的定義,巧妙地避開了顧雁飛想要在她手背上落下一枚紳士吻的意圖。
對上他幽深的鳳眼,她淺淡道:“專一是我的美德。”
回避了顧雁飛無緣無故的攻勢,又遵循了深愛男主的女配設定,一箭雙雕,輕松拿捏。
宋俨在祝朝意身後寸步不離地盯着這姓顧的,聽到她的回答還沒高興上一秒,顧雁飛就眯眼笑道:
“那明天你和我約會的時候,也可以對我專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