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姜母的威勢下,阮譽文隻好向工部告假一段時日在家修養。
而就在阮譽文告假這段時日,朝中卻發生了一件大事。
原是大量百姓突然集結于刑部尚書張未霖府前,高呼大理寺卿李賢草菅人命、為官不仁,請求張未霖為民做主。百姓越來越多,張未霖也被困于府中不能出門,甚至都不能去上朝,此事驚動皇上,皇上下令命張未霖徹查。
随後不到三日,從衆多百姓的口供中,張未霖便查出李賢收受賄賂、草菅人命、枉顧是非、為官不仁的多項罪證,最典型的,便是趙映岚之事,其夫為救女兒,李賢竟和戚卓浩互相勾結,不僅不為民做主,還将其壓入大牢,至今未被放出。
此類事件多不勝數。
事情一經爆出,皇帝震怒,下令李賢被革職查辦,戚卓浩也被收押。
刑部上門收押戚卓浩時,更是在戚卓浩府上發現數十名被他強搶回來的民女,這一發現便是人證物證俱在,想否認都不可能。
戚卓浩在京城的名聲早已敗壞,但因為他是戚家二房的兒子,哪怕戚家早已分家,但戚家掌權人戚伯簡是安定前朝的定國公,軍功顯赫,戚家長女更是當今聖上最寵愛的貴妃,所以一個已經分家的戚家二房之子戚卓浩在京城為非作歹就無人敢管,甚至可以聯合大理寺卿李賢為其打掩護。
可見戚家在京城的地位。
如今戚卓浩被收押,百姓自然是連連叫好,如此一個欺民不善之人,是死不足惜。
————
湛王府。
想到近日戚家屢受重創,蕭廷忍不住問:“王爺,戚卓浩一事會不會牽扯到戚伯簡?”
如此一來,他們可省事多了。
但祁予安卻淡淡道:“不會。”
聞言,蕭廷不解。
戚卓浩雖是戚家二房,但也是仗着戚家的威勢才能如此為非作歹,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說,戚伯簡都該受到影響。
更何況,戚卓浩是戚家二房獨子,二房定會想方設法保住,二房無權無勢,想要保住其子,隻能去求助于戚伯簡,蕭廷認為,戚伯簡不會坐視不理,如此一來,戚伯簡便一定會被牽扯其中。
蕭廷會如此想,也是因為他重視手足親情。
隻見祁予安将謝仁均送來的信件燒毀後,才收回手問:“戚家那邊動靜如何?”
王爺早已派人監視戚家。
流淵道:“今日一早,戚家二房便去了定國公府求見戚伯簡,但戚伯簡皆是閉門不出,并未相見。”
一旁的蕭廷聽見這話,忽然就明白了什麼。
而翌日一早,朝堂上,面對戚卓浩的罪行,戚伯簡更是明确表示,他幹出如此罪惡滔天之事,惹怒民憤,一切下場戚家皆不會過問,但憑皇上懲治。
戚家兩房本就在幾年前分家。
戚伯簡如此說,便是直接從戚卓浩一事中脫身。戚卓浩好歹也是戚伯簡的親生侄兒,他倒是真狠的下心。
但祁予安此次的目标從來都不是戚家。
隻見戚伯簡話音落下,謝仁均便站出來道:“皇上,臣翻閱往年舊案,發現李賢多次收受賄賂,以至于造成的冤假錯案不在少數,更有甚者,李賢在判案前,甚至會主動和嫌犯一家來往,直言隻要肯出錢,便可緻黑白颠倒。”
謝仁均呈上罪證。
證據确鑿,李賢連犯數罪。
天子腳下,竟有如此貪贓枉法之人!
若非是李賢罪惡滔天惹了衆怒,百姓自發集結為自己申冤,滿朝文武竟無一人發現。
數不清的罪證,乾元帝隻看了一眼便氣得摔在地上。
雷霆大怒!
衆朝臣吓得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乾元帝怒聲道:“沒想到朕親授的大理寺卿竟是這樣一個不忠不義不仁不孝之人,枉顧朕對他的信任!傳令下去,革除李賢一切職務,收繳全部财産,于三日後問斬,其家眷盡數流放西北,終身不得進京!”
對于這個旨意,沒有一人敢提出異議,皆齊聲道:“皇上聖明。”
至于戚卓浩……
乾元帝看向跪在大殿中央的謝仁均道:“謝卿,朕升你為新的大理寺卿,戚卓浩一事就交由你來辦,誰敢求情,一并連坐!”
看來皇上是真的氣得不輕。
聞言,謝仁均恭敬道:“臣領旨。”
聽見皇上當庭就晉封了新的大理寺卿,戚伯簡的臉色有些變化,李賢一旦被拉下馬,他們戚家今後就是腹背受敵,行動也會受到多番限制。
尤其是想到謝仁均是湛王的人,戚伯簡的臉色就更加難看。
所以當他下朝回府,在府中看見二房前來求助的人時,他臉色一黑,當即就命人将其轟了出去,并下達命令,此後戚家再不與其來往。
算是徹底斷了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