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等阮時卿回答,阮時煙便又道:“我原想帶你在附近轉轉的,但中途看見一隻五顔六色的鳥兒,便看得入了神,等回過神來,你就已經不見了,可急死我了。”
阮時煙發絲淩亂,鞋子上也沾滿了河邊的濕泥,想來是找了她很久。
阮時卿動了動唇,剛想說什麼。
阮時煙突然瞧見坐在一旁的阮譽文,她有些疑惑地問:“哥哥這是怎麼了?”
阮譽文沒有回答,隻道:“你先坐着休息會兒。”
阮時煙點了點頭。
坐之前她還不忘拉着阮時卿道:“幸好妹妹沒事,可擔心死我了,以後再出去妹妹可要跟緊我。”
阮時卿抿了抿唇,方才她一直走在阮時煙身前,等她察覺時,身後已經空無一人,所以她并不知她和阮時煙是何時走散的,而此時聽見阮時煙的話,她雖覺得有幾分怪異,但卻也沒有太多懷疑,隻因為自小她身邊都是疼愛她的人,她接受的愛意足夠多,所以阮時卿下意識會把人想的很好,不會往壞處想,也會很容易相信人。
于是她輕輕點了點頭。
見狀,阮時煙溫柔地笑了起來。
時間還早,一旁的李平錦道:“好了,别在這兒聊天了,怪無聊的,卿卿妹妹,你想不想烤魚?我帶你去!”
但出乎意料地是,阮時卿卻搖了搖頭。
阮譽文也詫異地看着她。
阮時卿道:“哥哥,我們回去吧。”
聞言,阮譽文不解:“為什麼要回去?好不容易出來一趟,自然是要玩盡興。”
但阮時卿卻堅定地搖了搖頭:“哥哥,我們回去找郎中看一看你的傷。”
而一旁的阮時煙聽見這話,她擔憂地看向阮譽文:“哥哥受傷了?”
阮譽文笑着道:“不過是扭傷,不礙事的,卿卿,你是不是還沒有嘗試過自己親手烤魚?我給你說啊,這自己烤的魚味道可和你在飯桌上吃的不一樣,你要不要試一試?”
阮譽文以為卿卿會忍受不住誘惑。
畢竟人或多或少都會對自己沒有嘗試過的事情好奇。
但阮時卿卻執拗地站在那裡不肯動。
阮時卿很好說話,也很乖,但在某些方面,她卻也十分執拗,誰說的話她都不會聽,隻堅持自己想要堅持的。
例如這會兒。
阮譽文沒辦法,同時也很感動比起玩樂、卿卿更在乎他的傷勢,所以也隻好帶着兩姐妹先回去。
衆人都表示理解。
李平錦更是大方地把趙利元的馬車借給他們。
趙利元表示:可真謝謝他。
趙利元不是不想借馬車,隻是他不想讓李平錦在美人面前讨了好,但李平錦的話已經說出來了,趙利元隻能笑笑道:“馬車就在前面,我扶你過去吧。”
阮譽文點頭道:“謝了。”
趙利元是工部尚書之子,和阮譽文一同在工部任職,兩人關系很好。
幾人一同往馬車處走去。
而就在小河的另一邊,所有人都沒有察覺,有兩個人的目光一直注視着這裡。
當看見阮譽文帶着阮時卿上了馬車後,祁予安才收回目光。
流淵也不知王爺是何意思。
像是臨時起意一般,突然跑來這裡,然後什麼也不做,就靜靜地看着。
他們經常會在隐蔽處隔岸觀火,但那是看敵人互相殘殺,這種場面流淵也看得起勁,但卻從未像今日一般,看一堆清澈且愚蠢的貴女、貴公子哥兒們河邊聚會。
流淵看不懂王爺的意思,他忍不住浮想聯翩。
但祁予安沒有給流淵繼續瞎想的時間,他淡淡開口:“蕭廷可來過?”
聽見正事,流淵便把腦中的猜想抛之于後,正色道:“蕭将軍今日一早就帶了張未霖收集的罪證去了府裡,隻是見王爺不在,便離開了。”
馬車已經完全看不見了。
祁予安收回目光,轉身離去:“讓他把罪證交給謝仁均,告訴謝仁均,能不能坐上大理寺卿的位置,隻有這一次的機會。”
聞言,流淵低頭道:“是。”
王爺回京已經一個半月,而李賢一事之所以拖到現在,就是為了搜集罪證,避免後患,能一舉将其打入地獄。
而現下,時機正好成熟。
想來那些人還不知即将大禍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