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譽文顯然對眼前走進來的女子很陌生,他迷茫地看向她。
阮時卿先喊道:“哥哥。”
這一聲哥哥讓阮譽文一頭霧水,他道:“你是……?”
他一個月前就去了河川,那時陳媽的信都沒到侯府,所以他并不知道阮時卿已經被尋回侯府。
一旁的姜母連忙走向阮時卿,她笑着看向阮譽文道:“譽文,你再仔細瞧瞧,當真不認識她嗎?”
阮譽文不解地看了一眼他娘。
在姜母鼓勵的眼神下阮譽文又看向阮時卿,這一次,他明顯沒有再顧忌男女之别,仔仔細細地看了起來。
然後,漸漸的,他的眼神就發生了變化。
最後,他略帶着顫抖問:“你是……卿卿嗎?”
看吧,姜母就是如此自信她的卿卿是自小美到大到,任誰見過一眼都不會忘記。
阮時卿走丢時,阮譽文已經有八歲了,不光姜母和阮訓庭難過,阮譽文更是整日吵着鬧着要去找阮時卿。
所以他怎麼可能會不記得她。
當看見姜母點了點頭後,阮譽文便瞪大雙眼、興奮地叫了起來:“卿卿!你真的是卿卿嗎?”
失而複得的心情太過激動,他圍着阮時卿看了幾圈,最後紅着眼控訴姜母:“娘,這麼大的事兒,你怎麼也不告訴提前派人來告訴我。”他連見面禮都沒有準備。
姜母隻道:“好了,别吵吵鬧鬧的,卿卿的身子剛好,你可别毛毛躁躁地傷了她。”
話說到這裡,姜母便看向阮時卿道:“卿卿,你怎麼出來了?”
她本想着卿卿身子不好,到時候帶譽文去平樂苑見卿卿的。
阮時卿抿唇笑道:“我聽說哥哥回來了,想見見哥哥。”
而且在房裡待了那麼多天,她也想出來走走。
“太好了,以後我就有兩個妹妹了!哈哈哈。”
阮譽文同時拉着阮時卿和阮時煙兩人。
阮時煙手裡還拿着九連環。
其實她并不喜歡九連環,因為她根本就不知道這玩意怎麼玩,隻是因為小時候她偷偷進過一次平樂苑在裡面看見了九連環,她好奇地拿在手裡把玩,卻被下人告知這是卿卿小姐的玩具,不允許任何人碰,所以阮時煙才不得不放下。
而這些年來阮父和姜母給阮時煙買過很多玩樂之物,也唯獨沒有九連環。
似乎這是阮訓庭和姜芳儀心中的禁忌,不允許任何人觸碰,包括阮時煙。
也因此,阮時煙對九連環有了執念。
她故意在阮譽文耳邊念過很多次。
而今阮譽文終于給她帶了九連環。
但阮時煙看着這九連環卻沒有了最初想要九連環的用意。
因為九連環的主人回來了。
她要這九連環就沒有用了。
此時阮譽文拉着她和阮時卿,阮時煙忽然看向阮時卿道:“妹妹,這個九連環給你。”
這句話成功讓現場安靜下來。
阮譽文不解地看向阮時煙。
阮時煙非常善解人意道:“哥哥,你已經送給煙兒很多禮物了,但妹妹一個都沒有,這個九連環就給妹妹吧,當哥哥第一次見到卿卿妹妹的見面禮。”
阮譽文并不知阮時卿回來,他從河川回來也隻帶了阮時煙的禮物,他的确擔心卿卿妹妹會為之傷心,所以此刻聽見阮時煙如此體貼的話,阮譽文倒是十分高興。
但也就在阮譽文想開口時,阮時卿卻一笑道:“姐姐,這個九連環既是哥哥帶給你的禮物,妹妹又豈有搶奪的道理,更何況,我相信,哥哥會把我的禮物補給我的,哥哥,是不是呀?”
阮時卿略帶俏皮地看向阮譽文。
聞言,阮譽文連連點頭:“對,二妹的禮物等幾日就補上。”
“可是……”阮時煙還有些猶豫。
見狀,一旁的秋蘭壯着膽子開口:“大小姐,這樣的九連環小姐有很多個。”
小姐最喜歡九連環,從小到大,老爺夫人還有少爺不知道給小姐買了多少個,怎麼會稀罕大小姐手裡那一個。
秋蘭不知道大小姐此舉是何意,但她知道,小姐不能拿大小姐的九連環,小姐若是拿了,侯府的人該如何看待小姐。
姜母也開口道:“是啊,時煙,既是譽文送給你的,你就收下吧。”
如此,阮時煙隻好抿了抿唇道:“那就好,煙兒隻是不想妹妹覺得生疏。”
“怎會!”阮譽文搶先開口:“你們都是我的妹妹,不會厚此薄彼的。”
“如此煙兒就放心了。”阮時煙終于笑了起來,她捧着九連環,看起來的确是很喜歡的模樣。
一家終于團聚,其樂融融的場面也讓阮父和姜母的臉上露出笑容。
————
同樣的時間,湛王府。
蕭廷再一次來時,不止帶來了謝仁均的消息,更是已經辦好了王爺上次交待給他的事。
他将調查的結果詳細地向祁予安陳述。
和民間流傳的那些别無二樣。
但蕭廷今日也帶來了另一個消息。
“王爺,近日永平侯府的人似乎經常出現在古道寺,臣了解過了,好像是神醫遊隼出現在此處,想來侯府的人是想尋神醫治療阮二小姐的心悸之症。”
這個消息是蕭廷自發告訴祁予安的。
王爺隻讓他調查阮二小姐,卻并未讓他監視侯府的動靜,而他之所以這麼做,也是因為看出王爺對永平侯府剛尋回來的女兒有些不同。
在他看來,若是王爺下令尋找遊隼,豈不是比侯府更有效。
最多三天,就可找到人。
到時候再賣給侯府一個面子,先博得永平侯爺和侯夫人的好感,如此豈不是很快就可以抱得美人歸了。
但誰知,他的話音落下,坐在書桌前的男人卻是皺了皺眉:“遊隼?”
“是。”蕭廷道:“傳聞他的醫術可以起死回生、枯骨生肉,王爺,你說咱們要不要也派人去古道寺附近找一找?”萬一找到了呢。
事實上,蕭廷也從未見過遊隼。
聽見蕭廷對遊隼的稱呼,祁予安冷笑兩聲,他不答反問:“你說他近日出現在古道寺?”
“是。”
祁予安的臉色很冷,黑眸裡也泛着一絲不易察覺的戾氣:“派手下人把他找到,抓來王府,别弄死了。”
别弄死了。
意思是隻要留住性命即可。
王爺的态度和蕭廷之前想的差别有點大啊。
難道是那個遊隼有什麼問題?
還是說他自作聰明了,其實王爺對阮二小姐并沒有什麼意思?
蕭廷不知王爺是何意,但他敏銳地察覺到王爺此時的心情似乎不太好。
他不敢多問,忙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