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出了事,總管又将她請回了第二閣,隻是可惜雲值被帶走了,不過她倒也瞧出了些什麼。
“長蘊郡主,閣内已經有人了。”
“郡主您不能進去啊。”
林西洲聞聲向閣門看去,下一刻就被人将門破開,雲笙臉色陰沉再不複從前與林西洲相處那般和氣。
侍從一臉苦色,他們哪裡攔得住雲笙。
林西洲揮手讓他們帶上門退下。
“過來坐吧,新來的茶不錯。”
雲笙掃了一眼她案幾前擺的茶,語氣微冷:“好茶總也講究應景,和你同坐喝茶,豈不是浪費了這上等的雲尖?”
兩人都清楚,此番見面絕不像先前那般姐妹情深,事情幾乎被挑明了,眼下即便不是仇人卻也絕對不是可以坐下一起喝茶的關系了。
林西洲也不惱,自顧的倒了茶也不管她。
“不喝是你的損失,随你。”
雲笙忽然自腰間抽出軟劍,劍尖直指林西洲眼前。
“你,什麼時候做了貴太妃的鷹犬?”
劍身寒光淩厲,明晃晃的映在林西洲眼中,她卻毫無反應,像是笃定了雲笙不會動手一樣。
“這話,你想我怎麼答你?”
“照實了說。”
“沒有。”
“撒謊。”
林西洲輕笑一聲舉起了茶盞抿下一口:“自是知道你不信,所以問你想聽我怎麼答。我說過,你歡喜的我自然可以說與你聽,偏你不願。”
林西洲對上雲笙的眸子:“要我照實了說,又不喜歡聽,你要我怎樣?”
雲笙眉間微蹙,轉動劍身将她手中的茶盞打落,玉盞落地而碎,些許茶水還撒到了她衣袍上。
“這件金縷閣做了三個月的成衣,總價三百金,你賠嗎?”林西洲眸色淡淡看不清喜怒。
雲笙嗤笑一聲:“俗年郡主乃執掌皇商八大家的皇商之首,還缺這點錢嗎?”
“再者,我父王的産業所盈之利被你昧下了多少你還數的清嗎,還抵不上你這一件衣裳了?”
林西洲擡手掃了掃衣服上莫須有的灰塵,而後兩隻手指夾住雲笙的軟劍将劍身挪開。
“你既然投了清規先生,就讓她來同我說吧。不過這幾日她恐怕是脫不開身了。”
看着林西洲嘴角親着的那抹笑,雲笙眉間微蹙:“你們又出了什麼損招?”
“這話我可不愛聽,我什麼時候說過我是貴太妃的人了?”
“事到如今你現在同我争辯這些又有什麼意義,你們又想把清規先生怎麼樣?”
“她神通廣大我和她無冤無仇,做什麼上趕着招惹她。她毀了永恩即便是尋仇也該是護國寺那位的手段呐。”
看着林西洲這個死活不進套的樣子雲笙幹脆道:“把這些年屬于我父王産業的賬簿都給我交出來,現在!”
林西洲放佛看透了她的一言一行後的種種目的:“然後你拿給李少卿是吧,可惜我回京之時就親自帶着這些年甯郡王府産業所有的賬冊投交給了太府寺,若想查我給你指了路,且去吧。”
“你怕了?”
林西洲挑眉一笑:“不行嗎?這中間的利害我清楚的很。因為這筆賬前些日子在上京引發了一系列的動蕩,甚至堂堂長公主都被押後問斬牽連了多少人?”
“我不願意招惹這些是非,自然要把着燙手山芋交出去了。”
太府寺?
太府寺卿是公台分任出來的,也算是丞相門生了,這算是示弱?
雲笙攥緊了劍柄:“俗年郡主人不在上京倒是對上京的事了如指掌呐。”
“你神通廣大既然知道清規先生要見你,你若真如你方才所說那般不曾為貴太妃所驅使,何故搶了出使北淵的差事,你躲什麼?!”
“我總歸是要返京的,如何能算躲?隻是暫避鋒芒罷了。”
“避誰鋒芒?”
“你。”
雲笙蹙眉:“我?”
林西洲無奈的又給自己續上一杯茶:“忽聽清規先生與你分析出來那些事,你當時怕是恨不得一劍劈了我吧?
我總歸不可能打得過你,又無法一時與你解釋的清,自然要暫時避開。”
雲笙氣笑:“我現在也可以一劍劈了你。”
林西洲給了雲笙一個不信的眼神:“消停會兒吧,清規先生想來已經同你說了此間的利害吧,你若是真殺了我,怎麼問貴太妃讨公道了?”
“你還敢說你不是她的人?”
“這件事太複雜,不是一筆你可以算的清的賬,改日得閑了我會親自登門拜訪清規先生,一一陳述于她。”
“長蘊,我從沒有意欺騙你,這件事你還是不知道的好。”
雲笙半脅迫似的湊近了些:“林西洲,我知道你在意什麼,你府裡的兩個妹妹,長公主府的榮耀。”
林西洲擡眸看她,眸中暗含怒意。
雲笙繼續道:“你作為長公主府的長女肩上的擔子重,你想攬權得勢來守護她們就不曾想過我亦有我要守護的人嗎?”
“我不求錢權,隻願護着幼弟和祖父安穩度日,可有些人偏偏連老弱幼小也不能容下,我,亦不會做那任人宰割之輩。”
雲笙眼裡露了殺氣:“你既說此事不同我所看到的這般簡單,那就最好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複。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若又騙我,我殺你滿門。”
林西洲垂下眼眸,低笑着淡淡搖頭。
“我雖不懼,卻也容不得半點威脅,我無意與你為敵,你也不要意氣用事,否則咱們可以看看,是你的劍快,還是我有錢能使鬼推磨。”
“雲笙,你若要追究下去讨個公道,那你想要的給家人安穩日子就不複存在了,這個後果如果你擔得起,那你就跟着清規先生好好走一走這權鬥之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