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米斯達過的最差的一場夏日祭。
不,從發現摩耶和阿帕基的事之後,每一天米斯達過得都不算好。
荷爾荷斯是來取護照的,鬼知道他怎麼會把護照扔在了射擊訓練場的辦公室裡,他把每個櫃子每個抽屜都找了一遍,結果發現護照被他壓在了鍵盤下面。
等他找完下樓,發現一樓射擊場的燈亮着。荷爾荷斯還奇怪,好好的夏日祭,誰這麼勤勞還來訓練。結果走過去一看,真是大跌眼鏡。
“米斯達?”
開玩笑,他最懶惰的學生竟然在訓練?
事出反常必有妖,荷爾荷斯推開門進去,秉着師父師父亦師亦父的心情,他認真打量起米斯達。
經過十五秒的觀察和分析,荷爾荷斯得出結論。
米斯達放下槍,摘下耳罩。不得不說,射擊是一種高效的解壓方法,至少現在他沒剛才那麼憋屈了。
他正準備看成績,感覺一道微妙的視線落在身上,一回頭,荷爾荷斯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米斯達,你——”
“打住。”米斯達比了個叉,“我剛才确實心情不好,但現在好多了。”
“真的?”荷爾荷斯走到米斯達身邊,笑着搭住他的肩膀,“失戀可不那麼容易緩解,你确定打幾槍就行?”
“我沒失戀。”米斯達一字一頓地說,明顯有些不悅,“壓根沒在一起的人,算哪門子的失戀?”
“都沒在一起,你生什麼氣?”荷爾荷斯笑出聲。
米斯達把耳罩和訓練槍都塞給荷爾荷斯:“年輕人的事少管。”
荷爾荷斯挑了挑眉:“真不用我幫你想想辦法?”
米斯達留給他一個潇灑的背影,擺了擺手。
他直接回了家,這個點父母還在外面逛街,弟弟妹妹打遊戲的打遊戲、看電視的看電視。
電視劇正到關鍵的位置,男女主解除誤會、和好如初,妹妹看得入神,完全沒注意到他回來了。米斯達也沒出聲,徑直回了房間。
他一向不喜歡麻煩的事,可事與願違,他卷進了最麻煩的一段關系裡。
書桌上放着她送的椰殼手槍,墨鏡和以前娃娃機裡抓到的醜兔子收在床頭櫃,上次看電影開的盲盒擺在書桌角。
感覺哪裡都跟她有關。可這明明是他的房間。
如果當初他喜歡的人恰好是摩耶,或者這之後他對摩耶再沒生出過多餘的感情就好了。
米斯達歎了口氣,摘下頭頂她送的帽子,蓋在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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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蘭迦蹑手蹑腳地接近米斯達,正準備大叫一聲吓他一下,米斯達突然回頭。
“啊!”
反倒是納蘭迦被吓了一跳,摩耶站在後面噗的一聲笑出來。
“怎麼剪頭了?”米斯達略過納蘭迦,走向摩耶,擡手就去揉她剛剛齊耳的發。
短發一搓就亂,摩耶惱火地拍掉他的手:“剛理順!你又給我揉炸毛了!”
“我陪她去剪的,馬上體育考試了,頭發剪掉能跑快點。”納蘭迦聳聳肩解釋說,“還有,夏天到了,短發涼快。其實昨天我是建議理發師給她剃秃的,光頭多酷。”
摩耶擡腳要踩納蘭迦,納蘭迦預判了她,提前躲開。摩耶不依不饒,兩個人就這樣在天台打起了追逐戰。跑跳時短發跟着晃,靈動又活潑。
米斯達攔住了納蘭迦的去路,摩耶順勢踩到了納蘭迦的腳,得逞地笑起來。
納蘭迦吃痛,忍不住大叫:“你站哪邊的!”
米斯達的眼落在摩耶身上,她笑得格外開心,臉頰因跑動而浮出紅暈,眼中閃着細碎的光,溢出些燦爛的橙紅色。
像朝霞。
米斯達彎了彎唇,擡手去撩摩耶的劉海,手指碰到額頭一層薄薄的細汗,漫不經心地說:“我站她那邊。”
不經意的四目相對,米斯達笑得更張揚了些。
空氣靜默,一秒後,摩耶的臉紅透了,甚至一直染到了耳後和脖子根。
納蘭迦的眉頭擰得像麻花。
“你倆讓我有點惡心。”
米斯達嫌他破壞氣氛,手動捏住納蘭迦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