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在廚房幫喬納森收拾碗碟的時候,他跟我說,迪奧不會口頭道歉,但會送東西表示歉意。該說不說,喬納森還是了解迪奧的。
“這算是……對不起?”
“我沒覺得我做錯了,再來一次,我還是會做一樣的選擇。而且我無法向你保證,這樣的事以後不會有。”迪奧面不改色,但他明明幫我戴好了手鍊,卻沒有松開拉着我的手,“其實你自己心裡也清楚,你和我們,最後一定會變成那樣。”
我對迪奧氣不起來,因為隻有他對我說的全是實話。哪怕不中聽。
“很難接受嗎?”
我不知道怎麼回答迪奧,于是也就幹脆地回答他:“我不知道。”
“那就慢慢想,你會想清楚的。”迪奧似乎哼笑了一聲,但笑容太快了,我無法确定是不是我花了眼,“畢竟很多事你最後都想通了不是嗎?”
我忍不住抱怨:“你道歉的态度真特别。”
“跟喬瑟夫比?”
“……他那是奇葩。”
迪奧這次是真笑了:“别氣了,小心結節。”
我實在受不了了,推了他一把,卻沒推動。
“脾氣見長,力氣不長。”他拍拍我的臉蛋,嘲笑我的貧弱,“恢複健身吧。”
我恨恨瞪了他一眼,跺着腳去找喬納森告狀了。
我治不了你,我搖人不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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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進門喬納森就看見了那條新手鍊,他在看論文,帶着平光鏡,見我進來後摘掉了放在一邊。
“迪奧找你了?”
“他太有個性了。”我在喬納森對面坐下,把事情來龍去脈都給他說了一遍。
“也就是對你,要是其他人,連這個都不會有。”喬納森點點我手上的手鍊,然後笑着揉揉我的頭,“他确實嘴巴壞,但很在乎你,我們都是。方式方法各不相同,有的還偏激、幼稚、摸不着頭腦,但他們确實是因為喜歡你才做這些。我知道打着喜歡你的名義強加一些東西給你是錯誤的,但作為大哥,手心手背都是肉,我隻能想辦法協調,讓你們每個人的委屈都少一點。”
“……委屈有是有,但也沒那麼多了,氣也消了一些。但我就是心裡亂亂的。”我拽着他襯衫的衣角,歎了口氣,“我想不通,然後就特别努力地去想,結果還是想不通——就惡性循環了。”
“嗯,不久前你也是這樣。那時候因為同時喜歡好幾個人,想不明白他們這麼做的原因和你自己的心情,哭得像隻蘑菇。”喬納森故意用講故事一樣的語氣,輕飄飄地說。
他怎麼又說起這件事了呀,我有些臉紅:“都過去了嘛。”
“嗯,過去了。”喬納森笑笑,他握住了我的手,牢牢地包在掌心,眼神很溫柔地說,“我知道這樣說有點自私,但是摩耶,我打心眼裡希望,你也能讓前天晚上的事過去。”
我有些動容:“嗯,我會努力的。”
說完這句,我起身窩到了喬納森懷裡。他坐直了些方便我靠的舒服,輕輕拍了拍我的後背。
“抱歉啊,又讓你為難了。”
敏感詞捕捉,雷達啟動,我側過頭,在他嘴上親了一口。
“又道歉?”
喬納森後知後覺地一笑,他湊近我,輕聲說:“抱歉。”随後吻住我。
我覺得我像躺在沙灘上,任由漲潮時的水沒過我的脖頸,把我帶進海中。
他最近吻技進步了一些,也學會換氣了,但還是比我差一些。喬納森的呼吸先亂,我松開他,手摸到桌子上的眼鏡,架在他的鼻梁上。
高智氣質盡顯,可他人卻喘息不止,臉頰飛紅,眼中的藍也蒙了一層薄薄的霧。
割裂,反差,卻格外好看。
我捧着他的臉看得出神,喬納森摟着我的腰,無奈地笑:“很喜歡我這樣?”
“嗯。”我大大方方地點頭。
“那——這樣的我和承太郎,哪個更喜歡?”
什麼嘛,原來喬納森也很在意這件事。我不免笑起來。
“你。承哥的臉很偉大,但大哥哪裡都偉大。”